“咦!”夏侯清影意想不到傷勢已豁然痊癒。竊喜中,她抽出碧落弓,搭上穿陽箭,瞄準其咽喉。整套動作快到不可思議,有如行雲流水般自然流暢。古輝從始至終紋絲不動,宛如一尊鋼澆鐵鑄雕像。背影卓立如山,寂天寞地。“唉!”古輝幽幽長嘆一聲,語氣情深似海地道:“做下人神共憤之事,料定姑娘定不饒我。玉某死不足惜,亦別無他求。唯願姑娘保重玉體,為玉家留下最後一滴血脈。射吧!”
夏侯清影聞言芳心劇顫,驚惶失措間,手指微抖再也勾不住箭尾。一道金黃色纖細魅影猝然消失在虛空中,徒留弓弦劇烈狂顫。一時間,萬籟俱寂,靜如墳墓。她目瞪口呆地順著箭執行軌跡,看到目標古輝。他依舊巋然不動巍峨如山,毫無閃躲之意。一縷鮮血緩慢無比流下耳際,沒入衣襟深處。“你……為什麼……不躲呀?”她痴痴呆呆地望著古輝,語無倫次地問道。
古輝黯然神傷地答道:“我希望可以死在你的手下。塵歸塵,土歸土沒有任何分別,但仍然希望瞭解我生命的是你。”夏侯清影剎那間淚眼朦朧,委屈萬分地道:“你……你怎麼那麼傻?我……我又沒說……沒說要殺你。”古輝哀哀欲絕地道:“可我……”夏侯清影再也按捺不住,乳燕歸巢般撲在古輝身上,痛不欲生地道:“你……這個壞蛋。”瞬息間,她傾瀉出所有委屈與不滿,柔荑雨點般捶打在古輝背部,淚如湧泉。
輕憐蜜愛地吻著她梨花帶雨的臉蛋兒,古輝默然不語。夏侯清影在他細細私語道:“你這個天底下最大的壞蛋。現在要如何處置人家。”古輝心不在焉地思付著其它事情,未曾聽得真切,輕描淡寫地“嗯?”一聲。夏侯清影嬌嗔不依道:“你到底有沒有在聽呀?我們真的會有孩子嗎?”古輝辛苦之極地忍笑,卻知道這個時候是萬萬不可露餡。他何曾料到自己隨口胡編亂造,她也信以為真。
“靠!我怎麼知道怎麼辦啊?剛才是為避免被你撕成碎片,才信口雌黃。結果差點被你,在腦袋上多射出一隻眼睛。你以為我不想躲閃,嗚嗚……如果來得及的話,烏龜才不閃呢!嚇得我現在褲襠還是溼漉漉的。現在……嘿嘿,居然冒出了一個孩子來。暈!”古輝那曾想到,局面竟會失控到這步田地,饒是詭計多端,一時間哪找得出恰如其分理由推搪。
“這我也不清楚。嗯,書上都是那麼說的嗎!”古輝故作幼稚模樣,純真可愛地道。“噢!”夏侯清影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驟然又抬頭問道:“你會娶我嗎?”古輝心中嚇了一跳,嘴上卻堅定無比地道:“當然!”夏侯清影悽美一笑:“那是不可能的,沒有人能逃過將軍的追殺。”古輝心虛地小心翼翼轉移話題:“為什麼?”夏侯清影幽幽嘆息:“我從未見過比將軍更可怕的人。他的武功,智慧,手段,權謀,是別人一輩子無法想象的。這些年轉戰東西南北,他簡直堪稱算無遺策。而且,他撫養我多年,待我如親生子女。我絕不會背叛他,跟你亡命天涯。你就當作一場夢好了。”
末了一句話,畫龍點睛般令局勢急轉直下。古輝呆若木雞地望著夏侯清影。看著她猛然掙脫懷抱,趁他愣神間,迅疾無比飛上“黃玫瑰”,風馳電掣般消失在田野盡頭。
爽然若失間,古輝腦海中猛然浮現一幅清晰無比圖畫。
夏侯清影丰姿綽約地站在塘邊,嫣然一笑道:“玉郎,別怪清影不辭而別。其實,你根本不必隱瞞。清影明知你深深愛著青青,為了她甘願跋涉萬水千山,尋找虛無飄渺望月城。又豈會與你糾纏不休?奇怪清影為何能知道,你心底深藏的秘密嗎?因為清影自幼苦修,密宗深不可測精神奇功-‘懾魂大法’,可窺探任何人心底世界。我們……的時候,清影雖然已無縛雞之力,但若放手一搏,恐怕玉郎亦魂飛魄散,早赴黃泉。幸虧,清影及時發現那段可歌可泣愛戀……清影真的好感動,從來不知世間還有如此感天動地的真摯情意,足令永生永世不忘。玉郎真乃世間至情至性奇男子……清影何等幸運才可於茫茫人海,豁然得見,可惜有緣無分……清影豈可為一己之私,羈留玉郎永伴身側?唯有黯然歸去……祝君早日找到望月城,迴歸故里,與青青團圓。……逢場作戲處,貽笑大方。僅是念君實在投入,忍禁不住才出手配合。唯情真意切,無絲毫虛偽矯飾。唉,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古輝黯然銷魂地望著塵煙,怔怔地說不出隻言片語。自以為得計的欺騙,顯得幼稚可笑到極點。若不是夏侯清影手下留情,他甚至早就移民地獄。這段情感剪不斷理還亂,更是傷腦筋。復令他追遍超級美女夢想,都頃刻煙消雲散。整個人都深深陷入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