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斯特·杜堊登
第七章 未了心願
伯殷永·班瑞倒懸在巨洞之頂,牢牢縛在蜥蜴坐騎的鞍上。年輕的戰士適應這樣的位置花了一點兒時間,但身為班瑞家蜥蜴騎兵隊的指揮官,他從這個制高點守望著全城有許久了。
側旁一根鐘乳石後的動靜引起了伯殷永的警覺。他一手端平十尺長的死亡長槍,原來握著韁繩的手扣住了十字弓的扳機。
“我是班瑞之子。”他揚聲道。宣告這點足以威嚇任何逾矩的把戲。他掃視四周尋求支援,騰出一隻手伸進腰袋摸出訊號牌,這是片單面加熱過的防護金屬帶,用以聯絡用熱感視覺的生物。周圍有數十名班瑞家的騎兵,伯殷永一聲令下就能將他們召來。
“班瑞之子在此!”他再次聲言。
班瑞家的這位麼子幾乎是立時鬆了一口氣,因為自鐘乳石後閃現的是他的兄長丹卓,騎著一頭更大的地底蜥蜴。由於是倒懸著,他腦後的馬尾辮直垂向地面的樣子讓年長的班瑞之子看起來有些奇怪。
“我也是班瑞之子。”丹卓回應道,將坐騎停在伯殷永身旁。
“你在這上面幹什麼?”伯殷永問道,“你怎麼能不徵求我的許可就擅自挪用蜥蜴坐騎?”
丹卓付之一哂。“徵求許可?”他說,“我是班瑞家的武技大師。我徵用蜥蜴無須得到伯殷永的許可。”
年少的班瑞之子瞪著紅亮的雙眼,卻沒有再說什麼。
“你忘了是誰訓練你的,我的兄弟。”丹卓悄然道。
這倒是真的,伯殷永永遠不會忘記,也不可能忘記正是丹卓做了他的授業之師。
“準備好再次面對崔斯特·杜堊登了?”丹卓唐突的發問險些讓伯殷永掉下鞍座。
“這是很有可能的,因為我們將遠征秘銀廳。”丹卓冷冷加上一句。
伯殷永低聲長嘆,他和崔斯特曾是學院的戰士學校——格鬥武塔中的同班同學。由丹卓訓練出來的伯殷永入學時滿以為將成為班上最好的戰士。崔斯特,這個叛徒,這個逆賊,每一年都擊敗他獲得那個稱號。就所有的標準而言,伯殷永在學院都表現甚佳。只除了以丹卓的標準。
“你做好準備面對他了嗎?”丹卓施壓道,語調越來越嚴肅而且帶著怒意。
“沒有!”伯殷永怒視著跨坐在倒掛的蜥蜴上的兄長,看著他英俊的面龐浮起自得的笑容。丹卓逼問這答案只有一個理由,伯殷永很清楚。丹卓要確信若碰巧他們一同遇上游民崔斯特時,伯殷永必須知道自己只是一個旁觀者。
而伯殷永也清楚丹卓是為了什麼想要第一個對上崔斯特。崔斯特的培養者是札克納梵,丹卓的最大敵手,一位公認的戰技高出丹卓許多的武技大師。而據說崔斯特的戰技至少與札克納梵旗鼓相當,如果丹卓能擊敗崔斯特,那麼他將走出札克納梵投在他身上的陰影。
“你和我們兩人都交過手,”丹卓狡獪地問道,“老實說,親愛的兄弟,誰更厲害?”
伯殷永不知該如何作答。他已經有三十多年沒有和崔斯特·杜堊登對戰或是協同作戰了。“崔斯特會打敗你。”他不顧一切地答道,只想激怒他自命不凡的兄長。
丹卓的動作快得讓伯殷永不及應對。武技大師的利劍削過伯殷永鞍座上沿,輕易切斷了附有力量魔法的縛帶。伯殷永直墜而下時,丹卓另一隻手已快速握住蜥蜴籠頭的韁繩。
下落時伯殷永調轉身呈正常的直立姿勢。他專心集中所有卓爾精靈都有,而貴族更強的內在魔法力。下落很快就被反向的浮空法術制止,伯殷永提著死亡長槍慢慢回升,面對著正在大笑的兄長。
班瑞主母會殺了你,如果她知道你在眾人面前如此羞辱我的話。伯殷永的手打著啞語。
挫傷你的驕傲總比切斷你的喉嚨好。丹卓的手勢如是回答,接著他驅動坐騎,回到鐘乳石後。
再次回到蜥蜴身旁,伯殷永重新捆好鞍座綁帶和握韁。他曾斷言崔斯特是更厲害的戰士,然而鑑於丹卓方才的舉動,竟在他有所回應前就做出如此完美的雙段攻擊,伯殷永開始懷疑自己的斷言。是崔斯特·杜堊登落敗,他想著,這兩位戰士對壘時,崔斯特將會是值得同情的一方。
這想法使年輕的伯殷永覺得愉快。因為那段在學院的日子,他活在崔斯特的陰影下,就像丹卓活在札克納梵的陰影下一樣。如果丹卓擊敗崔斯特,那麼班瑞家的兄弟倆將被證明是更強的戰士,而伯殷永的名望只會上升,因為他是丹卓的門生。伯殷永喜歡這想法,喜歡他可以坐收漁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