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當你是軟柿子捏。”
小珍低低“嗯”了一聲,也不知道聽進去沒有。
饒是得了小玉,朱儁也不過在家裡呆了兩日,第三天就又去了小花枝巷。
朱儁一離開,王氏就叫了慧雅過來,屏退旁人問道:“今日就開始?”
慧雅想了想,道:“大娘,先慢慢放鬆,不要一下子鬆懈下來。
王氏連連點頭。
到了下午,王氏便以“老爺不在家裡,夜間需加強巡邏”為由,把各院的看門婆子都集中了起來,由李媽媽帶領著夜間按時巡視。
剛開始的幾夜,這隊婆子每個院子都按照時辰巡邏到了;接下來卻開始有些懈怠了,不過是到了子時在各院周圍轉一轉,然後便聚在正房院外的值夜屋子裡吃酒抹骨牌,等閒不肯出門巡視了。
這日慧秀值早班,夜裡在貴哥房裡值夜沒有回來。
慧雅一大早起來,洗漱罷正在梳妝,李媽媽端著托盤給她送早飯來了。
對間的慧珍慧寶知道李媽媽一直待慧雅好,倒是沒說什麼,收拾利落就去上房侍候了。
慧雅已經梳好頭了,正拿了一個珍珠墜子對著鏡子往耳朵上戴,見李媽媽過來,便笑著道:“媽媽,再等我一等!”
李媽媽把托盤放到了窗前的舊方桌上,開啟窗子看了一眼,見慧珍慧寶往正房去了,這才轉身低聲道:“昨夜子時三刻,我假做出來方便,瞧見惠林溜進了五娘院子。我想著你的叮囑,就裝作沒看到,又回去了。後來大家吃了酒都睡下了,我就出去尋了個僻靜處守著,終於給我守到了,惠林是寅時才走的。”
慧雅已經戴好了珍珠墜子,聞言不禁拍手笑了:“太好了,就看今夜了!”
上午的時候三娘朱梔子來尋王氏玩耍,慧雅一直沒機會和王氏說話。
朱梔子在正房用罷午飯才走。
王氏歇了一會兒,見貴哥有些渴睡,便帶著貴哥進臥房睡下了。
因為慧雅的勸說,王氏如今把貴哥看得很緊,夜裡雖然是慧秀或者慧雅帶著貴哥睡,但午睡王氏都是親自帶貴哥的。
待貴哥睡熟,慧雅這才把昨夜之事和王氏細細說了。
王氏聽著聽著,緊蹙的眉毛就展揚開來,滿臉喜色道:“我們今夜就去捉姦!”
慧雅略一沉吟,道:“大娘,不如下午派人去接溫家姑母。”
王氏想了想,當下明白了慧雅的用意,心下感動,在慧雅手上拍了拍:“慧雅,還是你真心替我考慮!”朱儁三代單傳,父母早亡,如今長輩裡只有嫁到溫家的姑母還活著了,因此朱儁對溫家姑母頗為尊敬。如果韓銀兒私通管家之事鬧到溫家姑母面前,她再受寵也無法翻身了……
慧雅眯著烏溜溜的大眼睛笑了,頰上一對酒窩時隱時現:“大娘,李媽媽這幾日請那些婆子吃酒,頗費了些銀錢呢!”王氏的手太緊了,銀子一旦過了她的手,連朱儁想要都要費點工夫,慧雅得趁她開心為李媽媽爭取點正當權益。
王氏此時正在開心,當下便吩咐慧雅:“拿五錢碎銀子給李媽媽,別讓別人瞧見,告訴李媽媽,就說待事成我還有重賞。”
慧雅含笑答應了,從王氏放碎銀子的錢匣子裡稱了一塊重五錢的碎銀子,讓王氏看了,這才先放到了自己袖袋裡。
幫王氏放下帳子關好床門,慧雅就去尋李媽媽了。
李媽媽接了銀子,毫不含糊地拿剪刀剪了一小塊,掂了掂,約有二錢的樣子,順手遞給了慧雅。
慧雅很不好意思:“媽媽,這是大娘賞你的,我不能要。”
李媽媽撲哧笑了:“就大娘的摳唆樣子,若不是你,我休想得一文錢!這是該給你分的!”
兩人推讓了一番,見李媽媽真心要給,慧雅只得接了。
眼看快要到月底了,她得回孫家溝了,到時候得給馬大娘二錢銀子工錢,給孫劉氏二錢銀子做家用,餘下還有六兩一錢銀子,如今再加上李媽媽給的這二錢銀子和月底的五錢銀子月銀,她這個月總共能結餘六兩八錢銀子……
因夜間怕是有大事要發生,慧雅便讓李媽媽先睡下,自己先出去了。
如今端午將至,布穀鳥在夜間“布穀布穀”叫個不停,田地裡的麥子也快要熟了,一年的麥收季節對百姓來說最是重要,趙青便和知縣白吉光商議了,兩人站在沙盤前按照東西方向把永平縣境一分為二,預備分工合作帶著差役巡視全縣。
趙青想到慧雅老家在城東,一雙鳳眼掃向東邊,沉吟一下卻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