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地在她懷裡扭動著,見慧雅不理,便湊過去親慧雅的臉,卻嚐到了鹹鹹的味道,不由把眉毛皺成了一對“山”字。
王氏這才哭出聲來,踉踉蹌蹌奔了過來,把貴哥攬過來,緊緊摟住:“我的兒啊!我的兒啊!我可憐的貴哥啊,我現在就帶你尋你爹去,讓你爹知道,他什麼髒的臭的女人都往家裡攬,看都是些什麼人啊……”
慧雅立在一旁靜靜看著,連著兩次事情了,她真實而恐怖地感受到了妻妾爭寵的可怕。
她一定不做別人的妾,也不會許她未來的丈夫納妾。
慧雅在心裡暗自下了決心。
見王氏吃力地抱起貴哥就要去小花枝巷尋朱儁告狀去,慧雅忙攔住了她:“大娘,您先別急,奴婢且問一句:沒憑沒據的,老爺是信您,還是信五娘?”
王氏仰首想了想,哭聲更加悽慘了。
她瞭解自己的丈夫,即使她生了貴哥,可朱儁一定會站在韓銀兒那邊。
慧雅看了一眼遠遠觀望的奶孃,冷靜道:“大娘,如今最重要的是先把那內奸給拔了。”
又低聲道:“大娘,事情一步一步來,多叫些小廝婆子進來。先嚇嚇奶孃,讓她當著眾人說了實話再說!”
王氏這才想起了肇禍之初的奶孃,恨恨看了奶孃一眼,吩咐慧珍:“去叫惠清帶幾個小廝過來,再叫幾個粗使婆子進來!”
奶孃剛要動,慧雅烏溜溜的大眼睛看著她,看得她連動都不敢動了,“噗通”一聲跪在了青磚鋪就的地上。
惠清很快就帶著幾個小廝來了,幾個粗使婆子也帶著繩子棍子來了。
奶孃身子一軟跪在了地上:“大娘,奴冤枉啊!”
她膝行幾步,試圖去抱王氏的腿,卻被王氏抬腳踢開了。
王氏端坐在正房新置買的雕花黃花梨羅漢床上,沉聲吩咐惠清:“惠清,把這賤人的衣服都扒了,瞧瞧有沒有私帶之物!”
惠清聞言有些尷尬,抬眼看了抱著貴哥立在一旁的慧雅一眼,低頭道:“大娘,小的……還是讓婆子們……”
王氏饒是再生氣,聞言也“撲哧”一聲笑了:“你這小廝,毛都沒長齊吧?你還沒慧雅大呢!”
惠清這下子白淨小臉漲得通紅,抬頭道:“大娘,我明明比慧雅大一歲!”
王氏:“……”
慧雅:“……”
慧雅給李媽媽使了個眼色。
李媽媽會意,便拉了一個婆子上前搜身,很快便從奶孃身上搜出了一個荷包,荷包沉甸甸的。
李媽媽一翻荷包,一對白銀絞絲鐲子、一枚金戒指、一枚銀戒指和兩個小小的金錁子都掉了出來,落在了地上,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音。
慧珍上前道:“大娘,這不是上次貴哥玩丟的那兩個金錁子麼?”
王氏心中大恨,死死盯著奶孃,吩咐婆子們:“把這吃裡爬外的賤人塞了嘴綁在柴房裡!”
又吩咐惠清:“去叫人牙子梁媽媽過來,我一錢銀子不要,讓她給我賣得遠遠的!”
奶孃原本還想著等五娘韓銀兒救她的,如今一聽,當下身子軟了,放聲大哭:“都是五娘讓奴做的!大娘啊,是五娘房裡的丫鬟小玉尋奴……”
此時正房裡滿滿當當都是人,聽了奶孃的供述,當下都低頭不語——大夥兒情知五娘韓銀兒有多受寵。
王氏看向慧雅,心中不由感佩。
慧雅大眼黑泠泠的,雪白小臉上一絲表情都沒有,似乎在想著心事。
她六歲進了朱府,先是跟著李媽媽在大廚房侍候,後來又跟著李媽媽來到了王氏身邊侍候,眼睜睜看著貴哥從一個比朱儁的鞋稍長一點的嬰兒,長到了如今會走會說,會摟著她叫“忒雅”,她怎麼會不疼這個可愛可疼的小寶寶?
韓銀兒一門心思要害貴哥,她雖然身份低微,卻也要儘自己的力量去保護貴哥。
這次事件即使朱儁回來,可因為事關韓銀兒,朱儁也一定會高高抬起輕輕放下的。慧雅不求能直接扳倒韓銀兒,只求這次事件能在眾人、在朱儁心裡留下一個樁子,讓韓銀兒不敢輕舉妄動。
王氏如今更是信賴慧雅,見慧雅不說話,便也不說話,只是冷冷瞅著奶孃。
奶孃見大娘如此,更是害怕,想要多交代一點兒攀扯韓銀兒,卻是韓銀兒那邊做的了無痕跡,她想了半日,卻無話可說,悲從中來,放聲大哭起來。
王氏這才吩咐道:“把這賤人綁在柴房裡!”
眾人散後,王氏用罷午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