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旅長在平坦坦的野地紮營,不扯娃耳朵把娃趕回甘肅也行!
半夜三更娃來了,來了五百個娃,把大營掀個底朝天,火光、槍聲、戰馬的嘶叫。杜旅長剛出帳篷就被流彈擊中,躺在地上哼哼唧唧,兩個衛兵守著。五千人部隊眨眼不見人影。尕司令手下一個連長跑過來問這是誰?衛兵說是我們旅長。杜旅長還有氣,尕司令的連長一心想著立功,就割下杜旅長的首級,押著兩個衛兵去見尕司令。尕司令聽完報告,拍兩個衛兵肩膀,“難得你兩個有心人,長官沒白帶你們。”
隊伍集合起來,尕司令叫連長把事情重說一遍,連長剛說完,尕司令就一刀卸下他的首級扔到地上。
“呸!我嫌惡心。”杜治國全軍覆沒.盛世才卻要大舉進攻。魯效祖是個文人,早已嚇破膽,無心再戰。
“你是軍事專家,你給我想辦法撤退,只要能脫身就是勝利。”
“驕兵必敗,馬仲英做夢也想不到我們會進攻。”
“你看我的腿在幹什麼?”
魯效祖司令的腿跟蛇一樣搖曳不止。盛世才不能不考慮這個問題,他當年在南京混不下去的時候,魯效祖介紹他來新疆,他不能坐上熱板凳忘了老朋友。他只能放棄這次機會,他以參謀長的名義下令焚燬七角井軍火庫,大軍趁機撤至奇台。尕司令難以探測省軍虛實沒有追擊。
金樹仁又從伊犁調來陸軍第八師,仍以盛世才為參謀長,迎擊馬仲英。魯效祖不敢出戰,盛世才率部迎擊馬仲英。
盛世才的部隊有好幾千白俄大兵,全是剽悍的哥薩克。尕司令看見哥薩克明晃晃的馬刀就兩眼放光。他不想打仗了,跟金樹仁打仗太沒意思了,比打西北軍差遠了,比橫穿大戈壁差得更遠。他要打道回府時,衝來一群威風凜凜的哥薩克兵,他又覺得新疆有意思了。他砍倒兩個哥薩克兵,興奮得直叫,兵就應該這樣子,經打經砍,筋道。他嘴嘿嘿叫著號子,刀鋒相撞,火花四濺。那個哥薩克活著回去了,哥薩克兵抖著韁繩,吃驚地看著尕司令,眼中一片茫然。很少有人從尕司令刀下活著回去。尕司令一帶韁繩猛衝過去,第八師和白俄大軍全垮了。盛世才收縮兵力,縮排奇台城,馬仲英率部猛攻,城上拼死抵抗。火力交叉織起一道火牆。馬仲英太熟悉這種打法了,“城上指揮官是誰?”和加尼牙攻阿吉說:“東路軍的參謀長盛世才。”
第二部第十章(4)
“是幹什麼的?”
“不清楚。”
哈密的維吾爾人只知道金樹仁,金樹仁的手下全是河州人,一口河州話可以把盒子槍掛。
“見老鄉兩眼淚汪汪,盛世才也是河州老鄉?河州城裡出這樣的能人,莫非我馬仲英眼睛瞎了。”
馬仲英不相信盛世才是河州人,河州除了漢民就是回民,盛世才這樣的河州漢民太叫人吃驚了。馬仲英派人去抓活口,最好是軍官。特務營派人很快抓一條活口,是省軍的一個連長,軍校學生兵,盛世才的鐵桿兵。盛世才原來是東北人,日本留學生。馬仲英“騰楞”一下來了精神,“哈哈,老子來對地方啦,金樹仁手下有這麼一個寶貝,金樹仁這老狗子才有味道。先弄盛世才,再弄金樹仁。”馬仲英等不及了,大叫:“盛世才盛世才你出來。”盛世才乖得很,盛世才在城頭閃一下,馬仲英還沒看清楚就聽見城門一響,盛世才騎著高頭大馬領著一群騎兵衝過來,別人都舉著馬刀,盛世才舉著奇形怪狀的彎彎刀,馬步芳身上挎的就是這種洋刀。馬仲英朝盛世才一指,“捉住他,把彎彎刀奪下,折斷!”兩個馬仲英的兵衝上去,只見盛世才的彎彎刀輕輕一晃,兩個騎兵連人帶馬一起栽倒,人頭跟馬頭一齊滾。馬仲英大吼一聲衝上去,戰馬交錯,刀鋒相撞,彼此的膂力一下子清楚了,兩人跟猛獸一樣往後退,誰也不敢小看對方,下一個回合兩人再也不使牛力氣了,用技術取對方的要害。乒乓十幾個回合,不分勝負。盛世才的衛兵都是軍校老學員,心目中只有恩師沒有金樹仁,更容不下馬仲英,一個衛兵大吼著從側面衝上去保護老師,死在馬仲英刀下,栽下馬時突然不顧一切抱住馬仲英坐騎的前蹄,另一鐵蹄踏碎了這個忠勇衛士的腦袋,失去頭顱的衛士一下子僵硬在馬蹄上,馬跪倒在地下,一下子把馬仲英摔出去。馬仲英就地打滾,一個鯉魚打挺站起來。雙方再也不玩古典式拼殺了,手裡的槍不由自主響起來,一群衛兵擋住子彈掩護盛世才進城,那些驍勇的白俄大兵把守城門,城門還開著。馬仲英來不及上馬,朝城門奔去,白俄兵朝他乒乓開槍,他撕開槍彈的火網,打個趔趄,流彈擊中右腳,尕司令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