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一句:“少爺,少夫人的病也該好了吧?雖然病著,可是少人人每天都打發月尚姑娘來給少爺問安呢。”
蕭律人彷彿沒聽見般,一聲都沒吭。修原摸摸鼻子,只好退出去。
少爺和蘇姨娘一直都很好,尤其是這半個月,明顯少爺的心情和臉色都很放鬆,好端端的,為什麼要打發他去蘇姨娘的家附近探問一個叫江海潮的人呢?都說沒聽過,連蘇老爹都問了,說蘇姨娘雖然也常出門,卻從未聽說她認識什麼江海潮。
這江海潮是何許人也?對少爺對蘇姨娘很重要嗎?
就是他回了少爺說沒有江海潮這個人之後,少爺好像就……
蘇姨娘明明在,這會卻一直沒露面。
蕭律人把手中的書看完時,天都快黑了。屏風後面一直沒動靜,強裝的鎮定開始坍塌。他大步走進去,看見星移曲著雙腿坐著,雙臂抱膝,低垂著頭,身上的被子還是他臨走時裹的樣子。長髮披散,臉上是斑斑點點的淚痕。
她哭了?而且,哭了這麼長時間?
見鬼的,他並沒有為難她,怎麼她還委屈了?不是一直都很勇敢嗎?就在她撒謊的時候還說的那麼真誠,以至於那一刻他都相信了。
幸虧沒相信……
派人去查了,才知道她對他,還是不信。
彼此都不信任……
這樣的結果,讓他很懊惱。惱的不知道是她,還是他自己。也許應該裝著相信的,又或者當時就挑破她的謊言。
星移聽見了腳步聲,知道是蕭律人,下意識的用被子將自己裹得更嚴實,慌亂的說:“呃,那個,奴婢光顧著發呆了……奴婢這就起來。”一邊說著,臉上揚起柔順的笑,伸出胳膊去拿衣服。
蕭律人走過來,按住她的手臂,問:“蘇星移,你,哪裡不舒服?”
星移搖頭,斷然的說:“沒有不舒服。”神經驀的緊繃,連臉上的表情也輕鬆不起來了。
蕭律人伸出手指,拭淨星多臉上殘餘的淚痕。冰涼劃過指腹,他鬼使神差的問:“為什麼哭?”
星移怔在那,不敢躲閃他的手指,心卻狂跳著不受控制,微微仰了頭,說:“少爺,奴婢想家了。”想家,卻不是有著蘇媽媽的那個家。她從不知道,自己活在這樣壓抑的環境裡時,會那麼的渴望曾經自由、熱烈,雖然孤單、寂寞,卻有過愛和被愛的家。
那時不覺得,現在卻尤為想念。
蕭律人心念一動,不可抑制的閃過一個念頭:究竟她是想家,還是想那個海潮?手微微用力,粗糙的指腹磨痛了星移的臉頰,看她那長長的秀眉蹙起,便收回了手,道:“好,明天我陪你回去。”
星移卻低下頭,落下兩行清淚。回?能回得去嗎?心思懶懶,不想再去敷衍他,連聲謝字也無,只是沉默的任由淚迷了雙眼,把所有的嗚咽都吞回腹中,手指緊緊的攥著被角,權當此時已經號啕發洩過了。
第一卷 058、越俎
莫媽媽出了門,就有小丫頭迎上來,問:“媽媽見過少爺了?”莫媽媽嗯一聲,抽出帕子來拭了拭汗,找了一塊乾淨的大石頭,坐下來說:“讓我歇歇腳。”
小丫頭忙用自己的帕子墊上去,說:“媽媽仔細著了涼。”
莫媽媽嘆一聲,看了看天,自言自語:“不用,我就是歇歇,這就得走。”果然只是坐了坐,莫媽媽就站起身,對小丫頭說:“你去知心院回一聲,我這就去見少夫人。”
那丫頭應了,囑咐著:“媽媽您慢些走。”
知心院裡,紫衣正同著一個管事模樣的男子說話。月明、月如、月意三人站在門口,屋裡的說話聲並不高,不是特意要聽,是聽不清的。
紫衣正問著:“袁文,最近京城裡的生意還好嗎?”
“回小姐,一切都好。姑爺那邊鋪子進什麼,咱們就跟著進什麼。”
紫衣聽了這話,眉頭皺了皺,道:“如果只是讓你邯鄲學步,我派誰去都成,幹嗎要派了你?難道這拋家舍業的,你也心甘如飴不成?”
袁文見小姐露了不悅之色,忙道:“小姐,不是小人不盡心,實在是少爺的鋪子在咱這錦城就牌子很響,雖說才去京城沒有兩年,可是有著御供這條路子,總比咱們的鋪子多些生機。京城的人都是認牌子認名聲的,咱們要是想趕超,不得個十年八年怕是不成。況且咱們是初涉這香料生意,資金又沒有姑爺的雄厚……”
紫衣端起茶杯,吹了吹上面浮著的茶葉末,淡淡的說:“袁文,你應該知道爹孃為什麼信任你才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