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奴才不知道怎麼打發。他說來給他姐姐贖身。”
蕭律人冷笑了下,揮揮手:“讓他走。”當他這裡是窯子嗎?還贖身。該打發的多餘的丫頭都打發完了,這又是從哪冒出來想撿便宜的人來認親。
修原頭低得更低了:“他不肯走,說是非要見到他姐姐不可。”
蕭律人豁然起身,膝上的書掉落下去,他也不撿,只是冷著臉道:“修原,你跟了我好幾年,敢情這飯都白吃了?什麼樣的人,居然連你都打發不了?”
修原的臉煞白,心緊緊揪著。少爺越是這樣,他越是不敢說呵。少爺裝著都不記得了,可是,他能瞞得過天下人,能瞞得過他自己的心嗎?
一旦有關蘇姨娘的一切,由某一個小珠珠開始,扯出一條長線,少爺會怎麼辦?
蕭律人一腳踢開椅子,道:“如果你也只是個吃閒飯的,一併走了吧。”
修原僵立著不動。他不解釋,不辯白,如果少爺攆他走,他就走。雖然不過是一個不起眼的小不點,不足以讓他犧牲自己的前途去為他爭取公平討回公道,可是,他不想看見這樣的少爺。
修原抬頭,那時蕭律人已經一腳踏進屋子半步了。盯著少爺的背影,修原低而清晰的說:“他叫蘇文翰,說姐姐叫蘇星移。”
蕭律人的半個身子已經進了屋。屋裡一片清涼,陽光都躲在遮蔽之後。可他的後背卻還沐浴在酷熱的陽光之下。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深切的體會頭涼和熱,冰和燙的分界。
就好像,一半是地獄,一半是天堂。可究竟哪一半是地獄呢?
人頓住,蕭律人的腿也僵住,不知道是完全的進去,還是完整的退出。
耳邊什麼都聽不見,連眼前都是一片白光,茫茫然,一團迷霧。終於從曠野中找到了清晰的聚焦點,蕭律人轉身道:“哦,文翰啊,倒是把他忘記了。叫他來吧。”
蕭律人說完便進了屋,步子忽然輕盈起來。
不過是一念之間,他忽然找到了目標,也就是說有了個更好玩的遊戲。
目前京城裡一定雞飛狗跳、熱鬧之極,相信不久就會找上門來連威逼帶利誘,迫他就範,說不定還會撕破臉。
他隱隱的,覺出這至關重要的棋子在誰的身上了。他們穩操勝券,他也不能坐以待斃。
如果在這時,抽掉他們手中的棋子,那麼他們還有何資格再和他叫囂?想必那副黔驢技窮的嘴臉,一定是相當的精彩。
抽掉這顆棋子,必然要使出非常手段。他蕭律人,也並不是一味的好人。
蘇文翰再次站在蕭律人面前。兩個男人,一大一小,彼此對視,忽然之間就充滿了敵意。為的,是同一個女人。但是初衷卻完全不同。
一個,是她的血脈同胞,誓死要捍衛保護她。另一個,是她最親密的枕邊人,卻一手將她推入深淵。
明明可以站在同一條戰線上,卻成了對立的敵人,就因為都不想放手。
文翰的個子長高了,已經能抵達蕭律人的肩膀。蕭律人看著越漸成熟的文翰,不得不感嘆:變化可真大。
他坐著,文翰站著,氣勢上終是蕭律人勝過了他。
僵持片刻,文翰拱手,道:“蕭少爺,文翰冒昧打擾,還請見諒。”
蕭律人悠然一笑,道:“文翰長大了。”一句話就把文翰打回了原形。再高、再穩重又如何?自己在他眼裡,就是個孩子,不足以構成威脅、不足以與之抗衡的孩子。
文翰強笑,道:“我來看姐姐星移。”
蕭律人肅了臉,道:“你可知你姐姐私自勾結外人,妄圖對我行不軌之謀,事情敗露便與人私逃,現在下落不明?”
文翰脫口而出:“不可能。”
蕭律人只是笑了一聲,道:“我為什麼要誣衊她?”
文翰噤聲。他不知道。因為不知道,所以,沒理由,也就沒了理直氣壯的底氣。
蕭律人又道:“你可以不信,因為你被親情矇蔽,偏袒循私,也是人之常情。可是如果告到縣令那裡,物證人證俱在,你又該如何替她辯白?”
文翰忽然惱起來,道:“她為什麼要勾結外人對付你?如果不是你欺負了她,她為什麼要逃走?”姐姐不是善惡不分的人,也不是自私自利只考慮自己的人。即使她這樣做了,也必然有她的理由。
文翰忽然鎮定下來,道:“她是我姐姐,她可以犧牲掉自己的生命來保全家人。這樣的人,我相信她是清白的。”
蕭律人盯著文翰,緩緩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