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
不禁有些納悶。這蕭律人最近像是失了魂一樣,怎麼這麼神神道道的了?將手在蕭律人面門前晃了一晃,問:“魂兮歸來——”
蕭律人只是懶懶的抬起眼皮掠過他,慢悠悠的問:“有什麼話你只管說。”
歐陽便咳嗽了一聲,笑道:“我還以為你永遠都拉不下面子問呢。她過的挺好,不吵不鬧的,很安靜。”
蕭律人並沒多大意外。
歐陽想了想,竟然覺得沒什麼話可說。要說評價蘇星移的狀況,可不是就是“挺好”二字麼?再詳細些?於是又道:“她自己給自己找了些事,每天不是種花就是採花,悠閒自在。”
蕭律人悠悠的問了一句:“她要這些花瓣做什麼用?”
歐陽並不覺得奇怪。他能斷定什麼愛花成痴的小妾是子虛烏有並不稀奇,自己原也壓根沒想瞞他,便道:“這個,我真是不知道。她是個什麼樣的人,你比我清楚,與我說話總共不到十句。本公子是沒什麼耐心和一個悶葫蘆多說什麼的……”
蕭律人卻突然冒出一句:“你跟她說什麼了?”
歐陽呵呵一笑,說:“嚴己,這會了,你跟我還裝什麼?”
嚴己是蕭律人的字,許多年沒人叫起了,被歐陽這麼一叫,他震了震,看一眼歐陽,閉嘴沒說話。歐陽道:“你去了落葉院。”是肯定的陳述。
蕭律人預設。
歐陽自嘲一笑:“我以為你是信得過我的。”
蕭律人還是不辯解,只是太陽穴鼓了鼓,跳了跳,眼神落在窗外,還是不說話。歐陽也沉寂下去。
修原敲門,將酒送進來,還順手帶了幾碟小菜,笑道:“少爺,酒來了,歐陽公子您慢用。”
歐陽只是微微一點頭,蕭律人則連看都沒看。
修原蹊蹺的摸摸後腦勺退出去,帶好門,心裡也疑惑了:究竟少爺這幾天去哪了?
歐陽伸手,將撂著的碗分開,執起酒罈子倒滿酒,端起一碗放到蕭律人面前,道:“你不是信不過我,我明白,你怕是,信不過你自己。你我這麼多年的朋友,我敢說,我比你自己還了解你。嚴己,何必呢?你是大男人,拿得起要放得下,這麼自苦苦人,又圖的什麼?”
蕭律人還是不說話,只是端起酒碗一飲而盡。淡淡的桂花味直通肺腑,身心都通暢了。可是熱辣辣的酒意一樣直達心臟,辣辣的,有些木木的疼。
歐陽也不多說,端起酒碗抿了一小口,臉色卻變了變,脫口而出:“桂花釀。”
蕭律人抬眼看他,說:“是。”
歐陽臉上浮起一絲憫然,搖頭道:“你把這桂花釀存了多少?”
“一直都在。”蕭律人緩慢的說,低垂了眉睫。
歐陽笑笑,端起酒碗看著,把玩著,道:“世人都說蕭大少冷心冷面,冷情冷血,就連我也被騙過了。”
蕭律人卻不接話,只說了一個人名道:“江海潮。”
歐陽見蕭律人神色古怪,便問:“他回來了?”
蕭律人點點頭,又徑自取酒罈去倒酒。歐陽只是冷眼看著,並未阻攔。他知道蕭律人不擅酒,一碗酒下去,臉上已經慢慢轉成了潮紅。看著他又一飲而盡,自己陪了一杯,問:“你有什麼打算?”
蕭律人接著倒酒,這回速度慢了許多,說:“兵來將擋,我並不擔心。只是京城裡的鋪子,最近不太安生,我想去看看。”
歐陽問:“我也知道一點,那個莫仁儒是莫媽**兒子吧?為人太冒進,又私心太強,慎重些好。”
蕭律人端起酒碗又放下,沒喝,道:“冒進原也沒什麼,私心也可以體諒,只是,最近事情太多,我有不好的預感。”
歐陽想了想問:“只要御供那邊沒問題,其它的都不足為慮。”
蕭律人點點頭,道:“京城新開了一家雪北香南的香料鋪子,大有異軍突起之勢,價格極低,香料品種與又蕭家的香染薰衣幾乎如出一轍。”
“你懷疑?”
蕭律人慢慢的道:“防患於未然的好。”
歐陽半晌,才說了一句:“蘇姨娘那邊,你怎麼打算?”
蕭律人道:“就讓她在那住著也好。”
歐陽沒說話,抿了口酒,不由得苦笑,說:“你既託我,有話我就不能不說。你這府裡的人,各個都不是好相與的,如果你走了,落葉院未必就是良園福地。我覺得,你與其讓她矇在鼓裡,不如和她說的明白清楚的好。她不是那般小心小性的女子。況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