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子的理由算不上正當,難道他和那蘇姓女子,竟是兩情相悅嗎?如果真是這樣,那,自己和他這一場夫妻緣份,在他心裡究竟又佔了幾分?
人都娶進來了,還說什麼立不立規矩。有什麼用?如果他的心在那女人身上,自己撒潑大鬧,橫挑是非,只會落得個嫡妻善妒的名聲,傳出去倒是自己難做人。
可是,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相公和她雙宿雙飛?只見新人笑不聞舊人哭?她做不到。人生最痛苦的事,不是得不到,而是得到了最失去。
如今這椎心的痛苦,正落在自己身上,都是那女人造成的。沒道理她憑白無故的獨自承受著這一切。大家都是女人,自己受的,她也會受。
姓蘇?呵,蘇姨娘,別以為嫁進了蕭家,就是你人生轉機的開始,人生痛苦的滋味,你會一樣也不落的逐個體會到,而且,比自己的還要疼,還要深刻。
月尚正在發呆,只聽紫衣吩咐:“去看看少爺在不在家,該用飯了。”月尚回過神來,應一聲出了門。叫了小丫頭去請少爺,自己便站在門外等。
誰知一會小丫頭回來,竟然只有她一個人。月尚心裡生氣,問:“少爺呢?”
小丫頭有點害怕,說:“少爺在書房,他說叫夫人先吃吧,把他的午飯送過去,他一會要出門。”
月尚拿食指一點小丫頭的腦門,說:“笨死了你,一定是你不會說話,少爺才不來的。”
“月尚姐姐,奴婢不敢啊,是真的少爺說他有事。”
月尚哼道:“你們在這好生伺候著,我去請少爺。”吃飯就這麼一會兒,能耽誤多少時間,一定是少爺不想來,怕跟少夫人費唇舌交待,所以才避開了。
或者,少爺是去陪那個蘇姨娘了?如果是這樣,她更得去了,就是拉也得把少爺拉回來。
蕭律人卻只是在自己的書房胡亂吃了兩口飯就起身走了。月尚到的時候,他前腳剛走。撲了個空,月尚無限的懊悔。早知道會這樣,應該一開始就自己來。幹嗎打發個辦不成事說不成話的小丫頭子前來呢?
回去稟過少夫人紫衣,月尚還在悔恨:“少夫人,都是奴婢一時偷懶所以才錯過了少爺,下次奴婢再也不敢了。”
紫衣卻帶了點高興的神情來,叫月尚起來,說:“多大點小事,不必掛懷。”月尚有些莫名其妙,服侍著紫衣吃完飯,才恍然醒悟。少爺肯出門是好事,說明他並把新進府的什麼蘇姨娘糖姨娘的放在心上。
傍晚蕭律人回來,月尚就過來請:“少夫人中午就著奴婢來請少爺過去,可是聽說少爺有事出門,就特地把少爺愛吃的菜留到了晚上,少爺這就過去吧。”
蕭律人沒說什麼,叫了人看守著書房,隨著月尚去了知心院。紫衣帶了小丫頭站在門口接著蕭律人,見了禮,夫妻二人進房,月尚服侍著佈菜、倒酒,自己也帶了門下去。
蕭律人喝了兩杯,便放下了,紫衣忙給他盛飯。蕭律人伸手接過來,觸到紫衣的手,眼見她的臉立刻就紅了,羞窘的低頭垂下雙睫,不知怎麼忽然想到了蘇星移。
她也會這樣羞怯嗎?
“不會”兩個字從腦海深處冒出來,嚇了蕭律人一跳。他怎麼就這麼肯定呢?也許,是因為她那雙眼睛,那麼的沉穩、鎮定,彷彿抬頭看著別人的眼睛說話,是她與生俱來的習慣。雖然他並不認同她的這種行為方式,可是他不得不承認,蘇星移是第一個敢直視他的女人。
“紫衣。”蕭律人開口,看著自己的妻,說:“我想你也聽說了蘇星移。”
紫衣低頭,沉默的點點頭。自己的家相公如此漫不經心的提起那個女人,語氣裡沒有一點歉疚。他就不為此事解釋上兩句嗎?如果他肯解釋,她會學著接受。
蕭律人覺得這件事說起來很饒舌,索性快刀斬亂麻,說:“你入府早,又比她略略年長,有什麼事,什麼話,多提點她些,我很放心。”
接下來蕭律人再沒有一句話。
紫衣沉默的吃了一小碗飯,著月尚叫人收拾,問蕭律人:“相公,今晚在哪兒安歇?”照規矩,納妾的第一晚,他是應該宿在知心院的,蘇星移只能前來侍奉,也即所謂的立規矩。從第二天早上開始,便得端茶奉水,拜見她這當家主母。
蕭律人不會不知。可她還是要請示,因為他是她的天。如果他非要去歇在知秋院,她也沒有二言。
蕭律人擺了擺手,說:“就歇了吧。”意思是歇在知心院了。紫衣卻並不覺得有多欣喜。蘇星移這個名字,已經和她的人一樣,硬生生嵌進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