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為我們在深深的地下,樓上那臺路由器發射的wifi訊號衰減比較厲害,只要別斷線就好,管不了那麼多了!”顧鐵急促道,“聽著,我試著用最通俗的語言解釋給你聽:我現在穿著一件沒有絲毫空隙的連體服,要立刻戴上一個面具,否則會死;但不能被別人看到我戴著面具的樣子,否則也會死!我只能把面具戴在胸口位置,還必須透過面具呼吸,我該怎麼辦?”
約納並未聽懂這奇怪的描述,不過長年占星術的學習歷練讓他擅於找到問題所在,“呼吸?”他敏銳地指出了問題的關鍵,“既然是‘毫無縫隙’的連體服,那麼你現在是怎樣呼吸的?”
“嗯?”顧鐵愣了一下,“光學外骨骼蒙皮……不,連體服內部有四個換氣口,分別位於不易發現的雙腳和腋下位置,有主動換氣系統透過沃森迴圈將廢氣排出,吸進新鮮空氣。”
少年震動靈魂發出聲音的波紋:“那麼只要讓魔法面具與你連體服的換氣口連線在一處就可以了。如果必須將魔法面具放在胸口,何不在連體服胸口部位剪開一個小洞?這有什麼難的?”
“……你真是個天才,約納老弟!”顧鐵想了一秒鐘,立刻恍然大悟,“真是當局者迷,當局者迷!我根本就想多了!原來這麼簡單!”
他站在牆角,取下另一副防毒面具假裝隨意把玩,暗自伸進面具內側扯下一根軟管藏於手心,接著封閉了雙腳和左腋下的通氣孔,借戴面具的動作將軟管一頭插進主動防毒面具的空氣輸出孔,另一頭插進右腋下的進氣孔。幸運的是,價值不菲的防毒面具與光學外骨骼都有d1300標準的氣密自鎖裝置,螺旋卡扣發出輕微的絲絲聲,將軟管兩端鎖緊。
這時三分鐘倒數結束了,嗚嗚的警報響起,內側氣密門喀鏘一聲解鎖,開始緩緩開啟,綠色濃霧立刻四溢而出,顧鐵將面具向胸口部位一扣,用外部蒙皮上的粘性搭扣固定住防毒面具,按下按鈕,代表淨化系統正常工作的綠燈亮起,“哧……”潔淨的空氣湧入光學外骨骼內部,顧鐵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接著快速修正了外部投影的幾個引數,要七部良頭顱的影像貼合防毒面具是很簡單的事情,而細細的黑色軟管垂在黑西裝上幾乎不可察覺,使用背景色插值技術可以讓它溶於同色背景之中。
黃綠色空氣將他徹底籠罩,顧鐵的鼻子聞到了細微的異味,斷定這種詭異的顏色來自於氯氣。他低頭瞧瞧胸口的面具,輕嘆道:“沒想到單單進門就搞得手忙腳亂,沒有一個敵人,也是種玩命啊!”
“那為什麼還要冒險?”約納開口道。
“為什麼?”一邊邁步進入幽暗的長廊,中國人一邊思索道:“沒有為什麼,只是自然而然地想要這麼做。”
“為了誰,女人嗎?”約納追問道。
“是女人……你懂個屁,小屁孩一個!”顧鐵罵道。
“可你說你從不相信夥伴。”少年冷冷地丟擲一句話。
“……我是不相信那些所謂的夥伴。”中國人猶豫道,“這個女人,不是夥伴。”
“是你的愛人嗎?”約納問。
“愛人?”這個詞讓顧鐵心裡一痛。是啊,阿齊薇對自己而言究竟扮演著什麼角色?兩人最深入的交集不過是在非洲雨林共同欣賞自由十字軍勝利的焰火,剛剛萌生的好感被扼殺於襁褓,風流成性的顧鐵認為自己沒有權利干涉阿齊薇的生活,他從不知道黑女孩是怎麼想的,他不敢去問,害怕那個答案令他失去最後一絲希望。就連柏拉圖式戀愛都不曾有過,他與阿齊薇的關係,除了“戰友”這個模糊不清的定義之外還有什麼?
可為何一聽到巴爾文德拉說起她失蹤的訊息,自己就喪失了理智、毫不猶豫地振翅投向灼熱的燈火?難道自己心裡……
“放屁!”顧鐵惡狠狠地吼道,“愛什麼人啊!就是夥伴好了,夥伴!這回算你贏了!我是去救我的夥伴,滿意了嗎?”
“滿意?”約納奇怪地反問道:“我為什麼要滿意?去救援自己的夥伴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即使堵上生命也在所不惜,這就是世間最強大的羈絆之力啊,你還是不懂嗎?”
“……不跟你說了,老老實實替我看著。”顧鐵無語地悶頭向前。
黃綠霧氣在眼前分散,顧鐵沒有忘記將自己的排氣體積(與七部良身體不重疊的透明投影部分)也渲染出黃綠色紋路,確保在監控探頭裡不露破綻。b11層的構造同上面幾層相同,也是一條l形通道,兩側佈滿沒有編號的滑動門。顧鐵走到第一扇門前,揮手按下觸控按鈕,這裡不再有身份驗證措施,門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