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一感覺到日光,這巨漢身體開始蠕動,口中發出低沉的咆哮,帶動渾身上下鐵鎖嘩啦啦作響。
“五面屍!”約納驚叫一聲。在睢陽城裡乾草叉小隊曾與五面屍短暫作戰,這種不畏刀兵、力大無窮的怪物讓他心有餘悸,誰知在這裡竟然成為了馬車的發動機。
車伕老王詫異地瞧了他一眼,“客人倒是有見識,這是以五具屍體——是從義莊(停放屍體的公立機構)合法買來的無名屍啊——縫製成的五面屍,不知疲倦,力氣大得很,用來拉車最合適不過了,客人只要別到後車廂招惹它就行。另外每天子時到丑時我要施法給咒符注入天地靈氣,那時候大夥只管睡覺不要圍觀,否則生人之氣會引得這玩意兒發狂的。”
約納忍不住開口道:“天師道是一種民間宗教麼,為什麼一路上都沒有見過天師道的神殿?信徒平時在哪裡活動?五面屍又是有誰控制?我曾見過一具用信徒屍體煉製的‘吞丹五面屍’,實在非常可怕……”
車伕老王又瞅了他一眼,“那不可能,客人。吞丹五面屍的駕馭方法早在我祖師那一代就斷絕了,自從天師道式微以後誰還敢堂而皇之在街面上出現啊。……請上車吧。”
一行人陸續上了馬車。車廂裡的空間還算寬敞,兩張臥榻對向擺放,可以容四個人舒適地乘坐、睡眠,約納與龍慎鱗坐在靠前位置,黑衣人與魔法師坐在對面。“各位一路順風,若是有緣還會再見啦!”掮客老趙熱情洋溢地揮著手。車伕老王坐在車頂的座位上,右手將鞭子一揮“噼啪”打出一聲脆響,左手掐訣唸咒:“去往鼉桑城!今兒個時候已經不早,目標是一百五十里外的南壹驛,客人坐穩了,晚飯時候歇腳,急急如律令……走著!”五面屍嘟嘟囔囔地轉動絞盤,轉軸發出嘎吱吱的噪音,裹著軟木的車輪推動地面,馬車“傳鼎”開始緩緩前進。隨著五面屍一次次轉動絞盤,車子的速度迅速加快,衝出小巷,轉上驛道,車輪在平滑如鏡的驛道上順暢旋轉,轉眼間就將南貳驛甩在了後面。
四個人各自佔據車廂的角落,眼神在空中撞來撞去,氣氛顯得有點尷尬。黑衣人顯得對魔法師相當戒備,遠遠坐在一旁,不時向約納投遞一個讀不懂的眼神;五級火系魔法師大大咧咧半躺在榻上,枕著法杖,瞅瞅這個,瞅瞅那個,嘰嘰咕咕也不知道自言自語著什麼;龍慎鱗抱著名劍“饕餮”警惕地縮成一團也不說話,占星術士低下頭盤算著這趟怪異的旅程,亂七八糟想著事情。
要找到與黑衣人獨處的機會,最好就是在大家都睡著以後,怎樣偷偷跟他約定一個時間呢?而魔法師並未對自己表現敵意,是未發現自己的身份,或者並非兄弟會成員,再或者是在佯裝無害實則靜靜等待出手時機呢?約納印象最深的一位火系魔法師就是在西大陸櫻桃渡遭遇的扎維帝國黃金鐵錘軍團戰鬥施法團團長、火系大魔法師梅那克馬赫,當時若非“闇火”傑夫塔出手援救,遍體鱗傷的乾草叉小隊差點被這位強者一擊全滅。但現在與往日不同,鹿皮包裡有一樣東西向約納傳遞著信心,那是占星術士協會頒發的五級火相占星術士徽章。是啊,自己如今也是一位五級占星術士了,若必須戰鬥的話……唯有相信自己!
約納盯著魔法師,緊緊攥著法杖席拉霏娜。沒想到魔法師主動開口了:“你們叫什麼名字,小孩?這趟旅程可長得很,每個名字怎麼聊天啊。”
“哦,我?”17歲少年驚慌失措指著自己的鼻尖,他完全沒想到給自己起個假名,這下亂了手腳,“我、我的名字是……阿賽!我是阿賽,先生,來自西大陸的農夫的兒子,想去平陰城找親戚的。”
小龍乾脆地答道:“我是呂子朔,平陰呂家的人。”約納知道呂家是龍家的傀儡,東方十七家中比較沒有勢力的家族,這個身份既不算引人注意,也不容易被人小看,算是很適當的偽裝。
魔法師那張肌肉僵硬的大黑臉擠出一絲笑紋:“哦?阿賽?這叫什麼名字啊……一個西方人,一個東方人,兩個人結伴去找親戚嗎?親戚叫什麼啊?年輕輕的倒挺有錢,拄著法杖那個是法師嗎?抱著劍的是劍士?幾級了?”
“……只是根普通的手杖而已,我是……一名會計。”約納連忙答道。
“我是磨劍師。”龍慎鱗流暢地答道。
“會計和磨劍師。哼哼。”火系魔法師伸出右手似乎想跟兩名少年握手,不過想起了什麼似的,飛快地將手縮了回去,“我是協會認證的五級大魔法師,你們可以叫我巴斯達大師!另外,我還是兄弟會的高階執事,你們知道兄弟會嗎?不知道耶沒關係,用不了多久,赤梟兄弟會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