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你!
——煩惱橫生。”
龍姬婀娜的影子彷佛遠古山中仙子舞著月光,埃利奧特彈劍做和,有璀璨的光點從龍姬眼角飛走,融入茫茫的夜空。
約納懂了。那個男人、那個龍姬未知走遍世界尋找的男人、那個不知在何處又在做什麼的謎一樣的男人,是龍姬心裡深可見骨的一道傷痕。這種思念沒有一點甜蜜,只有痛;痛得讓約納都嚐到感同身受的苦澀。
約納發覺自己心中對龍姬已經種下愛慕的種子,但這個女人心中註定裝不下別的男人,十七歲的占星術士學徒捏緊拳頭,鼻頭泛起同情又絕望的悲傷。
曲終夜靜,沒有人鼓掌。
託巴已經響起鼾聲,錫比歪著小腦袋,陷入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思,耶空望著遠處,眼神反射月光,竟顯得有了些人氣。“我先睡了。”龍姬轉身鑽進帳篷,留埃利奧特和約納對視一眼,同時嘆一口氣。
“我們也先休息了,後半夜替換你們,注意安全。”玫瑰騎士說,拍拍獨角獸的頭,騎獸踢踢踏踏地走到黑暗中去。
負責守夜的是約納和錫比。小女人還在發呆,約納發覺獨處時心中更容易泛起酸澀,於是走過去拍拍錫比的肩膀:“喂,還好吧。”
“老哥,我不太懂愛情。”錫比用碧綠的眼睛盯著他,出神地說。
“我也不懂。”約納挨著她坐下。兩個人一道沉默。篝火畢剝作響,快要熄滅了。
約納拿根木棍在地面上刻畫星陣,不知為何,精力特別集中,五分鐘後,他手按地面默唸:“世上所有事是星辰於黃道的投影,我們生存、擁有、交流、遺傳、創造、管理、分擔、改變、超越、實現、交際與內省,都有星空高高俯視。心存敬畏,常常仰望。請星空借我力量!”
星際線之弦無聲撥動,一道明亮的橙色光線投射在篝火上,但約納預想的助燃效果沒有出現,“灼熱星光”像把利刃刷地將火堆連架在上面的鍋子一起整齊地切成兩半,遠遠地延伸開去,在黑暗的原野上犁出長長一道泥土翻卷的深溝。
蘑菇湯灑出,篝火徹底熄滅了。約納呆在那裡,託巴依然打著呼嚕。
“啪”,約納的後腦勺捱了一巴掌,錫比瞪著眼:“想煮夜宵怎麼辦呢?”
“我想點火來著,沒想到威力這麼大。”約納結結巴巴解釋。
“大個屁。”錫比用鼻子哼出一口氣,“不過多少有點樣子了。作為獎勵,給你講完後半個故事吧。”
“耶空的故事?”
“廢話。”
“他就在旁邊,不好吧?”
“管他咧。”
錫比瞟一眼呆坐在那兒的耶空,自顧開口:
耶空藏在水底,等敵人出現。他不知道等了多久,忽然感覺到水波的震動,從水底向上看,一切都是扭曲的,隱隱約約看出一群人由摩羅太子陵跑出,腳步雜亂地衝向城門方向。撲通撲通幾聲落水聲,頭頂的湖水漾開桃紅色的波紋,一個閃亮的東西慢慢沉下來,耶空伸手接住,是一個被削斷——更像是被鋸斷的劍尖。
耶空揮劍撥動湖水急速上升,嘩啦一聲破開水面高高躍起,看到甬道上孤零零有一匹馬一個人。一匹褐色的重甲戰馬,馬鞍上站著一個全身鐵鎧甲的獨臂將軍,獨臂人正收刀回鞘,護寺伽藍與武僧的屍體碎片灑成一個血色的扇形。
耶空在空中收束身形,像箭一樣向獨臂人射去。獨臂人背對著他,但完全察覺到刺客的行動,電光一閃,極長的鋸齒刀畫出一個扭曲的半弧,刀劍相交發出噼啪的脆響,耶空與他交錯而過,鏽劍在對方的重鎧上劃出一道耀眼的火星。
“亞瑪茹阿佳?”耶空落地轉身擺出防禦姿勢,抹一把臉上的水,厲聲喝道。
叮噹一聲,耶空斷裂的劍尖落地。鏽劍沒能切開厚重的鎧甲,獨臂人站在馬背上轉身,長刀踩在腳下。
“是我。”他的聲音在猙獰可怖的鐵面罩中嗡嗡作響,噴出熱氣,像冒著蒸汽的開水壺。
異教徒的七大半神將軍之一孤身潛入刺殺國王,耶空渾身因恐懼和興奮而顫抖。還有什麼給團長報仇的機會能比現在更好呢?他伏下身子,將斷劍藏在身後,胸膛按照大般若寺秘傳呼吸法緩慢起伏,每一塊肌肉都在微微抖動,尋找天道和諧的運動韻律。
“你是誰?”傳說中掌管死亡的半神將軍含混噴出炙熱的詢問。
“無名小卒。”耶空一呼、一吸,逐漸緩慢,將心智與體能漸漸壓為丹田部位的一個渾圓。
亞瑪茹阿佳沒有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