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警覺。
坦圖哈嚮導蜷縮在巖壁旁邊,閉著眼睛,不知是睡著了還是在做祈禱。約納撐起身體,揉揉眼睛,小聲問:“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你醒了?”漢娜將油壺裝進背囊,走到他身邊坐下,將大槍“瘸腿亨利的假肢”抱在懷中:“離天亮大約還有一個小時,再睡一會兒吧。”
“你整夜沒睡?”瞧著斯圖爾特家主臉上的疲憊,約納忽然覺得有點慚愧,“趕緊去休息一下吧,我來負責守衛,天亮時叫醒你們。”
漢娜?斯圖爾特搖搖頭:“不必了,我還不累。其實這一路上我也總有被跟蹤的感覺,哥哥說的沒錯,有敵人在窺伺我們。我需要保持警惕。”
占星術士學徒悚然一驚,立刻就把睡意趕走了,他右手抓住法杖席拉霏娜,左手握住魔法手槍的槍柄,眼神掃視靜悄悄的顏色:“在哪裡?在哪裡?”
漢娜撲哧一聲笑了:“別太緊張,如果我和哥哥都捕捉不到追蹤者的影子,那說明他們不在附近。起碼,不在這塊石坪上。”
“是誰會跟蹤你們?敵人?”約納抬起頭,觀察凸出於頭頂的山脊。是否真有敵人潛伏在那裡?他從未在實戰中使用的新攻擊星陣有點躍躍欲試。
“我不知道。斯圖爾特家的敵人很多,但採取這種方式潛行追蹤的,從來沒遇到過。”漢娜也顯得沒什麼頭緒。她低頭擺弄著長槍上的閥門,檢查蒸汽傀儡機械中樞的魔晶石餘量,拉動槍栓,做了個瞄準的動作,“不過我不害怕。斯圖爾特家從不害怕敵人的挑戰。在沙盜之王的字典裡,只有戰死,沒有失敗。”她偏過頭,用堅定的灰綠色眼睛盯著約納,長長的金色睫毛在火光裡閃亮。
約納盯著金髮女人在火把光芒下的剪影,不覺有些痴了。“咳咳……”他以咳嗽掩蓋自己的失態,沒話找話道:“對了,那個……那個坦圖哈嚮導,她有沒有問題?總覺得她的行為有些奇怪。”
“不用想太多,土著人與我們多少會有不同。當然,我會加以提防的。”漢娜轉移了話題:“說說你的故事吧。你在三桅帆船上也有些日子了,我還完全不瞭解你呢。”
“我?”占星術士學徒一愣,指著自己的鼻尖:“我的故事?我沒什麼故事好講的啊……”
“說吧。每個人都有故事的。”漢娜伸了個懶腰,蜷曲身體,緊緊抱著長槍,將臉頰貼在鋼鐵槍管上望著約納。
“……那好吧。從什麼時候說起呢?你知道的,我是一名占星術士學徒。從小,我就生活在聖博倫紅土平原的占星術塔裡,跟隨我的老師柯沙瓦學習知識。後來,戰爭開始了……”說著說著,約納自己也陷入了回憶當中,往日的畫面一一閃現。
“我離開了占星術塔,來到了櫻桃渡。遇到了我這輩子最重要的夥伴們。”
穿綠衣、一頭明亮的小麥色短髮的弓箭手錫比,是一名劍術高超的半精靈,也是教導他櫻桃渡生存守則的人。櫻桃渡是個奇怪的地方,這裡的主人叫做老爹,是個有能力在混亂的西大陸保護整個鎮子不受侵擾的強大人物,櫻桃渡的有上百間客房,繳納費用住進客房的房客受到老爹的保護,同住在一間房間裡的客人,自然就成為隊伍的同伴。
為了趕在交租日之前繳納租金,隊伍之間戰鬥不斷髮生,他住在a51房間,同伴們都是友善的人,揮著拳頭將敵人打飛的壯漢叫做託巴,是個背井離鄉、曾以種植蘑菇為生的山民,又強悍,又害羞;擁有一柄長得驚人、又帶有鋸齒的刀,卻腦子不太好使,總怔怔地看著遠方的紅頭髮叫做耶空,是從南大陸佛國前來的持劍伽藍;黑頭髮的女人來自遙遠的東方,她叫龍姬;她與騎著獨角獸的金髮騎士埃利奧特是同伴,一起為了尋找某個男人走遍世界。
“然後?然後我們逐漸熟識。”
在執行了若干任務之後,櫻桃渡開往南大陸的航船要了,他們的小隊必須完成一個任務,以換取船票。那時扎維帝國已經擊潰了西大陸最後一個大國巴澤拉爾,新任女王陛下由王城撤退,與逃亡的聖博倫女王一起沿著狹窄的山區小徑向櫻桃渡方向前進,最後一個任務,就是攔截扎維帝國的追兵,直到兩位女王陛下安全到達櫻桃渡。這聽起來像不像一個玩笑?整個西大陸都在扎維的鐵騎下呻吟,區區六個人,卻要對戰無不勝的扎維騎兵發起一場伏擊。據說扎維帝國的最高戰力、大陸僅有的四位風暴騎士之一,軍團長以撒基歐斯也在追兵之中。
“後來?後來我們完成了任務,但付出了那樣慘重的代價……”
一場災難。風暴騎士以撒基歐斯出現了,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