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國家的信念,對王室的信念,對軍團的信念,對自己的信念,年老的騎士用挺拔的胸膛告訴兩位襲擊者:一切花招只是徒勞的雜耍,強大與弱小的懸殊對立,不會因任何理由而改變。
“退後!”風暴騎士大喝一聲,揮舞長劍。樸實無華的劍刃再次將咆哮的能量斬斷,碩大無比的念動力彈像流水遇到巨巖,分流成左右兩邊,淹沒了以撒基歐斯身後的大片土地。
氣lang滔天,這是一場驚人的爆炸,無數來不及躲避的藍勳士兵立刻殞命,驚呼成了他們最後的遺言。衝擊波吹遍草原,約納幾乎被強勁的暴風吹倒,勉強睜開眼睛,發現奧密克戎無力地跪倒在地,眼睛失去了神采,而西格瑪的匕首懸在風暴騎士的腦後,匕尖不停顫抖,卻無法前進一分。
“如果是二十年前,”以撒基歐斯惋惜地對身後的盜賊說,“我會留下你的性命,邀請你加入我的親衛團。你是個很好的潛伏者,如果不是因為同伴而失去冷靜,你是他們之中最有希望逃生的人。不過,我已經老了,再沒有時間等待你慢慢成長,在老到拿不動劍之前,還有大片的土地等待我去征服。”
“所以,抱歉。”
匕首從西格瑪?樹蛇的手中滑落,一根尖銳的黑色短矛從他體內抽出,同時抽走了他的最後一次呼吸。風暴騎士根本沒有出手應對他的偷襲,到這時大家才發現,龍象以茲人的體側長出十四根鋒利的黑色骨刺,每一根骨刺的末端都連著長而多節的肢體,像是蠍子的毒針。龍象長鼻末端的人臉回首望著跌落塵埃的死者,露出詭異莫名的笑容,——這不僅是個失敗的融合體,而且是多個物種的混亂融合體,沒想到風暴騎士的坐騎,竟然也是一件強大的武器。
埃利奧特緩緩放下手中的騎槍,“我們太天真了……依然沒有機會。我們的機會,依然是0……”
約納忍住身體的戰慄,向前踏了一步,用盡全身力氣舉起沉重的長劍。
撲通一聲,奧密克戎?洞馬栽倒在地,焦黑的右手向前伸出,“……就這一次,就這一次,讓我看看……那些大人物吃驚的表情……”瀕死的動力釋放者一遍又一遍重複著,口角溢位鮮血。
託巴緊緊捏著拳頭,“俺要上了。小螞蚱,下來。”
“開什麼玩笑!大叔,你只要看著就好了。”錫比含混不清地說,她雙手握住蛇弓,用牙齒咬住弓弦,銳利的弦立刻割破了她的嘴唇,一支銀光繚繞的長箭正在空氣中凝結。
“埃利……”約納沒有回頭,呼喚身後玫瑰騎士的名字。
“應你的要求,占星術士閣下。”獨角獸抬步向前,埃利奧特來到約納身邊,用平靜的湛藍眼睛望向前方,“即使沒有希望,也要並肩作戰。”
“託巴……”
“大人。俺沒能照顧好你。”室長大人帶著愧疚,站在約納左側,有意用強壯的臂膀遮擋住陽光。
“錫比……”
“菜鳥老兄,別搞得這麼隆重,跟生離死別似的,我們還有地方要去,記得嗎?”小螞蚱跳下託巴的肩膀。
“龍姬……”
東方女人現在在哪裡呢?傑夫塔與哈薩爾欽有沒有保護好沉睡的念術士?他們是否已經安全離開戰場?
“耶空……”
持劍伽藍目光空茫地望著前方,他眼神的焦點越過藍勳士兵、以撒基歐斯和燃燒的戰場,投向遙遠的地方。自從看到低階軍官身上的緋紅色鳥形紋身,他就顯得若有所思,像是找到了什麼目標一樣,約納忽然想起來,在透過旁遮普獸靈看到的黃昏競技場裡,那名力士身上也出現過同樣的紋身,這代表什麼?是否是薩茹阿斯瓦提復活的希望?
“夥伴們……你們是我最初的朋友、唯一的朋友,和永遠的朋友。”占星術士學徒顫抖的劍刃指向前方高大的敵人。
“大戰一場吧!”
乾草叉小隊像飛蛾投火般衝向夕陽。
奇蹟是什麼?我們應不應當相信奇蹟?每個人心中有自己的答案,但即使是再厭惡這個庸俗字眼的人,內心深處也一定藏著期待奇蹟發生的小小希望。聖公會的牧師通常會以“神蹟”解釋一切,南大陸古老的佛國則相信奇蹟是因果律的一部分,每個奇蹟都是過往因緣的業果。作為一名占星術士學徒,初代占星術導師吉爾伯託流傳至今的箴言早就做出說明:“世上所有事是星辰於黃道的投影,我們生存、擁有、交流、遺傳、創造、管理、分擔、改變、超越、實現、交際與內省,都有星空高高俯視。心存敬畏,常常仰望。”
我們永遠不能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