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優哉遊哉tian著果醬,看大鬍子臉紅脖子粗地與口腔中的不明液體搏鬥,“雖然我很欣賞設計人員所花的心思,但在巴西那種地方,神不知鬼不覺地搞幾支槍比這樣大費周章要容易太多了,真不知道你們老外是聰明呢還是糊塗呢還是裝糊塗呢。要是我,拿黑布蒙上臉買把菜刀衝上去一陣亂砍就解決問題,還折騰什麼狙擊槍啊。而如果你認識一個叫老肖的陰險傢伙,這次刺殺可能需要一年時間,不過保證誰也找不到半點蛛絲馬跡,現在想想,他是很適合當你們雷鳴部隊指導員的人物呢……”
大鬍子丟下金槍魚罐頭盒,吐出一口劫後餘生的濁氣,“呸,這樣喝酒簡直就是服毒藥!”他滿臉通紅地嚷嚷著。
“還不是你自己乾的?”顧鐵被氣樂了,“早知道對瓶吹多好!”
艾德萎靡地打了個酒嗝,“我想知道……你究竟是什麼人?”
“第三遍了!老兄!”顧鐵伸手比劃個“三”字,“你問的不煩嗎?要我怎麼解釋你才相信?”
“很簡單,說一段你的經歷,比如……三年前的今天你在做什麼?”艾德問。
“三年前嗎……”顧鐵咂咂嘴,“我能喝酒嗎?”
倆人低頭一看,顧鐵的一罐頭酒灑在了地上,艾德那盒酒已經被大鬍子抱著“長痛不如短痛”的心態一口乾掉了,長夜漫漫,但是酒已經沒了。
顧鐵苦笑著搖搖頭:“我不是不想講,就是講來有點麻煩。你知道,我這人不大喜歡回憶過去,記憶這個玩意兒非常王八蛋,有些東西想起一次,難受一次,恨不得找把刀從腦子裡徹底割掉。——可那樣的外科手術存在嗎?”
屋裡安靜下來,大鬍子眼神閃亮地瞧著他,感同身受地搖著頭。這個文藝青年不知道又想到什麼纏綿悱惻的愛情小說橋斷了。顧鐵在他的注視中不安地挪動屁股,終於忍不住開口:“我說,我說。這樣,你先把你去巴西執行任務的後半截故事說完,我就講三年前的今天我在幹嗎。”
“好的。”艾德點頭同意,“我再次降落在巴西利亞國際機場,用現金租了一個房間,改裝冰箱製造冰子彈,裝配發射藥和底火,用乾冰盒儲存,然後到tim集團總部大樓對面的那棟商業建築上選擇了良好的狙擊位。在三天等待後,在席爾瓦坐在樓下咖啡廳享用理性午餐的時候,一槍打碎了他的頭顱。兩顆備用子彈並沒有發射的必要,因為他的保鏢根本沒有受過專業的對抗性訓練,他們只知道瘋狂喊叫著四處開槍,根本沒有一個人向我的方向看一眼。事件發生後我駕車離開巴西利亞,到帕拉馬州躲了十二天,等事情的餘波平息後乘飛機回到波蘭覆命。僱主對這次行動非常滿意,因為巴西官方到最後都沒有給出具有參考意義的調查報告,更別提追溯到grom乃至僱主本人。但我自己只給這次處女行動打60分,因為我將一雙手套遺忘在狙擊現場,這雙grom為t字頭海外小隊配發的小牛皮手套本來可以成為一條致命的線索,巴西人忽略了它,但我還是非常懊惱。”
大鬍子快速說完自己的故事,眼巴巴地瞧著顧鐵,顯然對神秘中國人的過去更感興趣。顧鐵為難地摸摸鼻子,“有煙嗎?”他四處踅摸,沒發現這兵營一樣的房間裡有菸草的痕跡。
第22章 雨林之花(下)
艾德不負眾望地掏出一盒捲菸,顧鐵瞅了一眼熟悉的藍白色包裝和漢語拼音的品牌名:z“靠,什麼叫他鄉遇故知……”他取出一根菸用打火機點著,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個充滿中國味道的菸圈:“艾德,啥也不說了。”他滿意地豎起大拇指,“就是點五的太淡了,我喜歡抽彩八。”
大鬍子可沒聽明白這兩個專業術語,“什麼?這煙是中國煙嗎?我不清楚,不過喜歡這種菸草的味道。馬列安說抽手卷菸葉對肺部不好,給我買了兩條這種捲菸,味道清淡,很不錯。可惜剩下的都燒掉了。”
“這是北京煙。雖然北京廠被上海捲菸廠收購了,但中南海可沒搬到南京路去。北京知道嗎?中國北京。——馬列安是個好同志。好好珍惜人家。”顧鐵大力誇讚對方的未婚妻。因為有中國煙抽,心情也沒來由地變好,他盤腿坐好,做出一副大擺龍門陣的姿勢,身邊要有一壺清茶、一碟毛豆就更地道了。
“三年前的今天……今天幾號來著?”
“10月4日。”
“哦,三年前的今天,我記得是一個好日子。實際上,好天氣已經持續了一個禮拜,漫長的戰爭即將結束。那個女孩叫什麼來著,阿奇格?阿凡達……哦,對了,阿齊薇。”
2049年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