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子末端的肉球居然睜開眼睛,神情詭異地掃視戰場,露出一個五官俱全的邪異微笑。
這根本不是什麼龍象,而是一名融合失敗的以茲人。在夥伴們的口中約納得知,生活在西大陸最靠近神佑之海地區的以茲人是創世主開的一個玩笑,它們生來只有頭顱,拖著一團黏糊糊的內臟,如果不與附近的野獸或魔獸融合,會立即死亡。融合物件的千差萬別造成以茲人千奇百怪的形象,但通常來說,一名以茲人只能與一頭獸類合體。
約納眼前的這個龐大的異種,應當是以茲人與一隻半龍類動物及一頭大象同時融合,以茲人特有的同質化能力使得三個個體以奇詭的方式凝結成一體,成長成這樣可怖的形象。
無論如何,以茲人還是具有自我意識、且通常比較高傲的種族,成為騎獸屈從於主人的胯下,這是非常罕見的事情。但約納立刻明白他屈服的原因,因為高坐在鞍鞽上的人,渾身散發著令人屈膝臣服的天然威嚴。
“以撒基歐斯……”玫瑰騎士低聲慨嘆。
風暴騎士端坐在龍象以茲人背上。這位身形高大的黃金鐵錘軍團長穿銀色全身盔甲,披猩紅的披風,戴獸頭雙角頭盔,胸甲上鐫刻著代表大陸騎士最高榮耀的四葉槍花紋章。從花白鬍須和眼角的魚尾紋可以看出風暴騎士的年紀已經不小了,但他的身姿那麼挺拔,映著落日的餘暉,像一尊純粹白銀鑄成的雕像。一把白象牙柄的佩劍懸掛在身旁,他的鞍側還掛著三柄極長極粗的騎槍,每一柄銀槍都有十碼左右的長度,想象不出主人如何使用這樣誇張的武器。
“你們是誰?為什麼阻擋扎維的軍隊?”相同的詢問從軍團長的口中吐出,語聲平緩,但約納感到一陣恐懼的心悸,以撒基歐斯挺括的鼻樑上張著一雙微微眯起的灰藍色眼睛,眼神掃視乾草叉的夥伴,威脅像冰冷的水一樣漫過約納全身。
“尊敬的風暴騎士。”埃利奧特舉矛平胸,微微低下頭顱:“我們是櫻桃渡的房客,為自己的理由,必須作戰。”
簡單的解釋居然讓黃金鐵錘軍團長滿意了,“很好。”他微笑著俯視玫瑰騎士,“你是一名騎士。隸屬於哪個國家?”
“我們是自由騎士,不歸任何政權管轄,尊敬的風暴騎士。”埃利奧特抬起頭,直視以撒基歐斯的眼睛。
風暴騎士驚奇地打量對方,“左翼解放軍?”
“他是玫瑰騎士啦,笨蛋大人物。”錫比高叫道。託巴立刻緊張地捂住她的嘴,躬身摘下小圓帽,“對、對不起啊,騎士老爺,她啥也不懂,那個,俺們是要完成任務來的,並不是要跟黃金鐵錘開戰……不過話說回來,騎士老爺,為什麼叫做黃金鐵錘?如果是黃金錘,怎麼還能是鐵錘呢?這個問題俺想了好幾天了,終於找到機會可以問問您……”
以撒基歐斯好脾氣地摘下頭盔,露出一頭斑白的長髮,歲月在他古銅色的臉上刻出道道深邃的印痕,“玫瑰騎士,傳說中的人物呢,幸會……這個大個子也很了不起,一點都不怕我。軍團的破名字不是我起的,要怪,就怪耶利扎威坦那個混小子的缺德老爹吧。”
軍團長肆無忌憚的言語引起扎維士兵的一片輕微騷動,不是誰都有勇氣稱呼扎維大帝為混小子的。
“軍團長大人!”喬普穿過人群,拉著“珍珠”的韁繩走向以撒基歐斯,“第一撥偷襲者的餘黨已經被殲滅了,他們是第二撥前來阻攔的櫻桃渡小隊,女王的隊伍已經穿過這片草原向東逃走,預計已經快要到達櫻桃渡了。”
風暴騎士點點頭,“知道了。傷亡有多少?”
“沒來得及清點,大人,稍後我會做出統計,”親衛團團長顯得有些慚愧,“不過第一中央軍的傷亡較大,藍勳軍團折損嚴重,前線指揮官杜迪?巴福頓已經犧牲,大人。”
“很好,讓第一中央軍多死些人,看看巴魯赫那個混賬的臉上是什麼表情。”完全無視兩側肅立的藍勳士兵,以撒基歐斯居然顯得比較愉快。
這時約納悄聲向埃利奧特說:“現在有機會突圍嗎?我想,我恢復了一些精神力量,應該可以發出一次灼熱射線了。如果能夠吸引他的注意力,或許你們有機會逃走……”
“我們的機會是0,約納閣下。”玫瑰騎士平靜地回應,“沒有任何希望。”
“總要試試,不是嗎?”約納盡力抑制手臂的顫抖,用右手手指在左臂上畫出攻擊星陣的輪廓。
風暴騎士忽然扭頭看向占星術士學徒,獨角獸發出咴咴的叫聲,前腿一軟,幾乎要下跪。“占星術士?”以撒基歐斯頗感意外地說,盯著滿頭大汗的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