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換下場。安田猶記得自己和宮城拍手交換時對方怒氣沖天的眼神。那傢伙一臉超級不爽,快要氣炸了的表情,安田真擔心他會突然跳起來對著裁判迎面一腳。結果宮城只是什麼也沒說的默默下場,就連彩子握著他的手包紮時依舊眉頭緊皺一言不發。
比賽在湘北的煎熬中落幕,哨聲響起時,安田脫力一般的蹲到地上,為自己的無所作為而感到恥辱。
真令人不甘心啊……感受到自己的弱小,那種全然無力的失落感……雖然並不是第一次嚐到,但是……真的真的……安田轉頭看向好友。良田他大概是第一次有這種感覺吧?
安田收拾好自己的揹包,努力的撐起一張笑臉:“良田,你的手還好嗎?”
“嗯……我沒事。”宮城看向自己被包紮的很好的中指,白色的紗布纏裹著指尖,看起來像個阿拉伯人,“安田……”
“什麼?”
“我真遜。”
“呃,良田?”
宮城轉動著手中的寶礦力易拉罐,低頭回憶著彩子垂目為自己包紮時的話:【你已經盡力了,別放在心上。】
彩子淡淡的開口,只說了一句便閉上了嘴巴,濃黑的睫毛垂下來,認真的將受傷的手指消毒,然後用紗布一圈圈包裹起來。她的臉上沒有了往日的笑容,美麗的大眼睛失去了神采。
宮城沒有說話,他輸了,而且輸得那麼難看,面對這樣的彩子,他根本無話可說。
【你已經盡力了】。這句話像尖刀一樣紮在宮城的胸口,恥辱、憤怒與不甘像火焰一樣燒得他渾身發顫。
不應該是這樣的,不應該是這樣!
指尖一陣刺痛,宮城恍然回神,原來是自己下意識的攥緊了拳頭。
“彩子小姐一定對我非常失望吧?”他有些苦澀的開口,“連回旋的餘地都沒有,被陵南打的落花流水什麼的……”宮城的嘴角勾起一個自嘲的彎度。
“良田……”安田不知所措的看著好友,“良田,這不是你的錯。那個……大家都是新手,難免會這樣……呃,多練習練習,一定會好起來的。”
“別說了,安田。”宮城一口喝乾了剩下的寶礦力,“是我太弱了,因為急躁而出手,因為受傷而下場……簡直弱爆了。”宮城活動了一下手指,瞄準門邊的廢紙簍,輕鬆的甩腕,易拉罐應聲而入。
“如果我能夠更加冷靜的判斷球路……如果我不是那麼的急於出手……”宮城看著自己的右手,“是我沒有做到我想做的,真是……太難看了。”
親口承認自己的失敗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但是這樣總比逃避現實要來得強。
“安田,我這樣是不是爛透了?”
“別這樣,良田……”安田走到宮城身邊坐下,“是我太弱了才對,明明代替你上場卻毫無作用……”
“嗯,你確實弱爆了。”宮城毫不掩飾的點頭,繼而看向安田,“比起你來,我也許應該保留一些自信。”
“呃……良田。”安田無語的看著宮城,“你害我把後面想說的話都忘了。”
“我好弱,而且遜,彩子小姐不喜歡我是對的。”宮城撅著嘴,然後咧嘴,“但是以後不會這樣了。”
“良田……”
“我會努力變強,為了彩子小姐而奪取勝利——我想讓她開心的歡呼,而不是皺著眉沉默。”宮城的臉突兀的紅了起來,“如果她能為我而歡呼的話……啊啊,彩子小姐~~!”
“呃,那個,良田……”安田的額頭滴下一滴冷汗。
“哈哈……好了,不用想些蹩腳的話來安慰我。”宮城用力拍拍安田的肩膀,“你要說的我都明白。下次,下次我一定不會再輸了!一定!”
看著宮城堅毅的眼神,安田的心終於放回了肚子裡,他也回拍宮城的肩膀:“嗯,一起努力吧!良田!”
“嗯!我一定要贏得比賽,讓彩子小姐對我刮目相看!”宮城信心滿滿的站起來道,“安田,你可不要給我拖後腿喔!”
“啊啊……我就知道會是這樣……”安田頭疼的扶額。
“嗯?你剛才在說什麼,安田?”
“沒,我是說……我一定拼命努力,在代替良田大人上場的時候儘量不要丟臉。”安田邊說邊行了一個古代的家臣禮。
“嗯,這還差不多。”宮城裝模作樣的拍了拍安田的腦袋,“哈哈哈哈……”
兩人相視而笑。
“一起回家吧。”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