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三百名親衛已組成了五剩十的一個個的小方陣,整整齊齊,密密麻麻,槍尖斜指前方,完全便是一個個的刺猥,雖然都是木製槍頭,但眾人能想象到鐵製槍頭換上去後那一片寒光閃現的場景。
出乎天啟的意外,李清沒有下場指揮,而本來他以為要親自指揮的參將也手持長矛,站到了隊伍中,而負責指揮的居然是一名校尉,此刻,他正居於隊伍正中,口中含著一個哨子,隨著他的哨音,定州軍開始作臨戰前最後的調整。
“此人是誰,那名參將居然肯聽他的指揮?”天啟指了一下那名校尉。
李清笑道:“陛下,此人名叫姜黑牛,曾在撫遠城下與完顏不魯的軍隊激戰數天,從一名小卒累功升為果長,哨長,現在已官到鷹揚校尉,他親自參加的戰鬥之多,便是楊參將也不如的,臨敵判斷,長矛破陣,正是他的長項,所以楊參將雖然官銜高,也只能聽從他的指揮。”
“如此豈不是亂了上下尊卑?”
“陛下,在戰場上,只有指揮者與被指揮者,一旦確定前敵指揮,就算指揮者只是一名普通士兵,任何人也必須無條件服從,否則軍法從事,這是臣的定州軍的鐵律。”
天啟搖搖頭,無法理解為什麼一個低階軍官會比一個高階軍官更有資格指揮一支軍隊?
而下面,姜黑牛很興奮,雖然參加的戰鬥挺多,但與御林軍廝殺這種機會可不是人人都有的,先前的單兵和小組都沒自己的份,但現在自己卻是作為指揮者來指揮這場戰鬥,而且對面的可是鼎鼎大名的御林軍大統領啊!
當初自己被調到親衛隊的時候,還挺不滿意,覺得自己沒了與敵人直面廝殺的機會,但看到同伴們豔羨的目光,再聽到王啟的解釋,這才恍然大悟,到了親衛隊,現在他不僅從大字不識一個倒已可獨立完成軍報,作出策畫,眼界更是寬闊不少,而李清對他也是分外關注,已是將他作為下一名重點將領開始培養。他一旦從親衛隊走出去,就必然會獨立執掌一個營。
鼓聲隆隆,隨著震天的喊殺聲,御林軍開始列隊衝鋒,與此同時,定州軍這邊也開始動了,六個五乘十的方陣啟動,兩方迅速接近。
屈勇傑揮舞令旗,開始變陣,在衝鋒之中變陣是最為難的事,而御林軍顯然操練得極為純熟,令旗一動,幾個鼓點後,御林軍便變成了三角錐形的攻擊陣形,滿身是血的蕭天賜滿眼狂熱,衝在錐頭上,他要洗唰自己身上的恥辱。
哨聲響起,定州軍開始變陣,六個方陣合攏,變成了三十乘十的一個大陣,讓臺上諸人驚駭的是,初出發時排列的宛如一條直線的定州軍,在經過奔跑,變陣之後,仍然橫看豎看斜看還是一條直線,如果說經過長期訓練的御林軍能做到衝鋒時變陣而不亂隊形的話,那麼成軍不久的李清的定州軍也能做到這一點,甚至做得更好,就讓眾人驚掉了下巴。
兩軍還距十數步時,雙方的武器均已放平,對準了對手,定州軍中一聲極為尖厲的哨聲響起,整個隊伍象中了定身法一般向前跑了三步,陡地停了下來,第一排身子側轉,第二排迅還向前,呔的一聲喝,長矛刺出,卟嗵卟嗵之聲不絕於耳。
便是這樣一個小小的變化,便讓御林軍瞬間覺得難受到了極點,物件在接戰之初突然有了變化,這再他們的心中完全是不敢相象的,這一節奏的變化完全打亂了御林軍的攻擊節奏,還不等他們緩過神來,第一波的攻擊如潮水般的湧到。
第一刺剛剛刺完,剛剛側身讓過第二排的第一排定州兵又是呔的一聲悶喝,越過第一排,挺槍,直刺。波浪時攻擊完美體現。
蕭天賜很不幸,在第一波的攻擊中,他身上被數支木槍頭刺中,全身疼得失去知覺,重重地摔在地上。
定州軍便宛如大海中的浪潮,一波接著一波永不停歇的向前攻擊,居中的姜黑牛用力吹著哨音,調整著整個隊伍的隊形,而唐虎和楊一刀他的兩個頂頭上司,則規規紀紀地挺著長矛,迎合著他的哨聲。
屈勇傑拼命地揮舞著令旗,調整陣形,但定州軍已完全扎進了他的隊伍之中,強大的衝擊力讓御林軍七零八落。絕望之下,屈勇傑壯士斷腕,果斷放棄了前軍,將自己周圍殘餘的百名名士兵集中起來,形成了一個防禦圓陣。
“殺!”御林軍大聲喊著,就已沒了先前的氣勢,有的只是被無情壓制的命運。被打倒的御林軍本來應當退出戰鬥,但他們爬起來,哭叫著又衝回去,回到屈勇傑的圓陣中,但不多時,又被刺翻在地。
臺上諸大佬一齊搖頭,天啟皇帝臉色數變,終於嘆了一口氣,站起來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