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金色火種的金屬鑰匙。
環視著一張張表情各異的臉,吳塵平靜的開口:“而我,決定喚醒他們。”
果不其然,此話一出,整個會場頓時響成一片。
“安靜——”墨菲斯議長重重的敲響了議事錘。
敲了三次,艦長們才漸漸安靜下來。吳塵能從他們的臉上讀出對機器章魚的憎恨,以及對他的鄙視。經歷過錫安保衛戰的資深老艦長,那段慘痛的記憶又開始發作,並一刻不停的灼燒著他們的心。而沒有經歷過保衛戰的年青一代也從父輩們的身上繼承了足夠的仇恨。
雖然人群都在剋制,但吳塵清楚的知道,那是因為他們還把自己看成個人類。
“你們有足夠的許可權,瞭解這些天來所發生的一切。關於大災變。”吳塵輕輕頓了頓:“我也是在錫安的主機裡知道的。按照現有木星和地球之間的距離,以光速射出的木星風暴,到達地球的時間是35分鐘。這也是兩次攻擊間隔的時間。第一次的測試攻擊,燒燬了遮蔽地球的黑雲,第二次的飽和攻擊,燒燬了整顆星球。兩次攻擊間的間隔,正好是35分鐘。2100秒。他們從第一次攻擊後看到地球,再到發起第二次攻擊,幾乎沒有停頓。他們甚至不加思考的燒燬了整個地表。我也曾想過,他們或許看不到地面上的一切,機器城市、電池農場……,然而如果他們看不見,燒去黑雲又是為了什麼?現在,他們的艦隊就停留在地球的軌道外,等待著風暴散去,降落地面。我想問問大家,我們在他們的眼裡又算什麼?”
“這些戰前被送上太空的幸運兒,沒有經歷過我們的血與痛,恨和仇。沒有經歷過我們失敗的抗爭,沒有經歷過我們的苟延殘喘,和我們的委曲求全。看看這些黑暗的管線。像什麼?如果把地球比作所有人的母體,那麼這一條條管線,就是母體內最骯髒最黑暗的腸道!我們,是腸道里的一條條蛔蟲,卑微而醜陋!”
“然而,我們就不應該存在嗎?我們就必須被犧牲嗎?我們已經渺小到被人任意碾壓踩踏,只因為我們沒有被送上太空,逃離這個悲慘的世界麼!”
“或許我的想法偏激,甚至完全錯誤。可是,我只想上去告訴他們,這,是他.媽我的地球!”
說好的縝密邏輯和理智分析全都被甩到了腦後,吳塵還是動情了。
結果是……長久的冷場。
吳塵長出了口氣,報以自嘲的微笑。然後轉身衝覺醒者議會深鞠一躬,準確的說是衝為他組織了這場集會的墨菲斯議長鞠躬,然後準備離開。
然而——
“算我一個。”一個年輕的艦長舉手站起,“這也是我的地球。”
“還有我。”又有一個艦長站起。
“我們跟隨你,領航員閣下。”又有一群艦長站起!
吳塵雖然睜大眼睛在看,可是越發朦朧的視線裡,只能看見一道道細長的黑影野草般不停的向上竄。
時間過了足夠久,等情緒恢復平靜,終於,他看到了人到中年的奈奧比,和她率領的老一代的艦長們也緩緩站起。
“領航員閣下,我想讓您知道,我們選擇加入,不是因為你的演講,而是為了不讓議會分裂。”
“明白。”吳塵急忙點頭。
墨菲斯議長一臉平靜的起立:“那麼,下面我們要怎麼做,領航員閣下。”
“嗯,嗯,錫安的飛船想飛出大氣層必須經過必要的改裝,具體設計方案我已經完成,只要去這個地點,就能開始改造。”吳塵旋即丟擲了改造方案。
“這是哪?”奈奧比問道。顯然,錫安的地圖還沒有擴充套件到熔河船塢。
“這是我找到的一處戰前星艦船塢,裝置相當齊全,而且都能正常使用。”吳塵說的也都是實話。
“你果然是命運的寵兒啊。”奈奧比艦長意味深長的笑道。
墨菲斯議長終於也笑了。貌似兩人現在又和好了啊。
能與整個錫安艦隊達成共識,這是吳塵沒有想到的。然而,即便如此,他也不敢絲毫放鬆。因為他不確定,地球外面飄著多少艘太空人類的星艦。
錫安的行動力確實驚人。
比起吳塵分散的附屬城市,錫安才是那個沉睡的巨人。
一旦被喚醒,她就肆無忌憚的亮出曾經能與機器城市正面碰撞的鋒利獠牙。十餘年的和平環境並沒有磨滅錫安人的熱血和雄心,一艘艘平日裡難得一見的戰爭飛船,如今卻一窩蜂的衝出閘門,駛向了熔河船塢。
目睹這一切的吳塵,忽然拍了拍約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