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一例外,都是自然孕育分娩的錫安人。身上也沒有可被利用的電子裝置。這是他們能夠安全抵達的重要原因。
他們從溫暖的錫安趕來,只為給吳塵帶一句話。
議長大人想見他。
錫安的覺醒者議會,在上次的劇情戰役中出力甚多。尤其是議長墨菲斯,用一次空前成功的嘴炮把整個錫安拽上了吳塵的戰車。抵禦了來自太空人類的威脅。
於公於私,於情於理,吳塵都必須趕去見他。
又是13號閘門。
獵人環艦造廠出品的嶄新的管道飛船,降落在吳塵專屬的停機坪。胖胖的甲板聯絡官正翹首以盼。
比起初來錫安時的混亂和逼仄,已經徹底甩掉難民包袱的聖城,終於恢復到往昔的面貌。居民三三兩兩,在縱橫的鋼架搭建起的街道上悠閒的散著步,末日機械風的城市也出現了未來派的巨幅電子螢幕。
人類和機器人正開始建立起初步的信任和微妙的共生關係。
正如吳塵瞭解的那樣,機器和人類之間,並沒有仇恨。至少,機器是這麼認為。他們屠殺人類的目的,不過是想向更高階進化。親眼目睹了人類如何殺死自己的自然界母親的機器人,於是得出一個結論:想要繼續進化,也必須殺死創造他們的人類。
當然,現在再回頭審視這段人類和機器人共同的黑歷史,所有人都明白,這種進化的道路,顯然是錯的。
透過建造母體,獲得了長足進步的機器人,也進化成了更強大的程式人。於是,當災難來臨,人類和程式再次聯手,抵禦了太空人的滅絕計劃。
錫安人不認為那些喪心病狂的用毒霧遮蔽日光,然後逃到外太空的傢伙,是和他們一樣的人類。
即便是多元主義的吳塵,也不這麼認為。
吳塵本以為,議長大人讓他來的目的,是出於對被再次喚醒的機器章魚大軍的警惕。
不曾想,議長大人一開口就讓他震驚不已。
“我想把錫安交給你。”
“……”吳塵的表情,已然表明他有多動心!
說著,議長大人微微一笑:“你就當是送你的結婚禮物。”
聖城錫安。
不得不說,這份禮物實在太有意義!
說實話,累次重建的錫安,單純從城市建設上說,早被以綠區為代表的管線城市遠遠的甩在身後。然而,她的偉大和珍貴,更多的是一種人類歷史的延續。
說老酒和古董為何這麼貴。是因為凝聚的時光,太過寶貴。
人類可以改變很多事,唯獨留不下的就是時光。
“為什麼?”吳塵想要一個答案。
“這段時間,我一直在嘗試拼湊我們的歷史。”墨菲斯平靜的開口:“結果發現,無論我們還是程式人,都活的太片面。與其說我們爭奪的是生存的權利,不如說,我們其實在爭奪文明的制高點。人類和機器,究竟誰才是文明前進的方向。”
“您找到答案了嗎?”吳塵對這個問題也非常感興趣。
“沒有。”墨菲斯先是搖頭,又輕輕點頭:“但我找到了方法。”
吳塵明白了:“我?”
“對,就是你。”墨菲斯笑道:“我們和機器的思考方式,同樣都是‘替換’。用新的替換舊的。用先進的淘汰落後的。用實用的取代無用的。等等。我們創造的機器也和我們一樣。只不過變了個稱呼,把替換,說成了和覆蓋。而你的方式,與我們都不同。你並不追求和別人一樣。也不要求別人和你一樣。不認為多的就是對的,也不認為少數就不重要。喜歡多元化的視角,是個出色的聆聽者。我覺得,如果把你的經歷撰寫成書,讀者們最大的收穫,應該就是被注入了多元化的思潮。”
“君子和而不同。”吳塵笑著點頭。
而這,才是傳火和注火的真正意義。
“你看,以前的覺醒者議會,只管理覺醒者。現在,城市裡不僅有母體的人類,改造的人類,定製的人類,自然分娩的人類,還有來自母體的程式人,聯盟號空間站的精神體,以及異世界的冒險者們……我們無法再代表這個龐大的群體。所以,我們商量之後,決定把這副擔子,交給你。”
好久沒有出現的攝影圖示,再次在吳塵眼角的餘光裡閃現。
顯然,這是一個重要的劇情點。
架構者零大人正提示他,要謹慎選擇。
思維的火花,在時空和幕網中傳遞。幾乎一瞬間,吳塵就做出了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