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打擊,讓她難以承受。
“為什麼他們就不能理解……”許久,巨蟲格萊普尼爾滿是絕望的開口。
吳塵想了想道:“明日香,作為高高在上的首領,你或許沒有正確理解,信仰對一個團體的重要性。對落錘組織來說,維持至高無上的信仰,比擊敗我更重要。”
“所以,錯的是我嗎!”巨蟲格萊普尼爾悲愴的質問。
“不。”吳塵堅定的搖頭:“你沒有錯。落錘也沒有錯。”
“呵呵……”對吳塵的多元主義信仰,完全無法理解的巨蟲格萊普尼爾滿是憎恨的搖頭:“那麼,塵,請告訴我,究竟是誰的錯?”
“你是所有落錘成員的集體意志所誕生的智慧生命。所以從一開始,你就肩負著組建一個強大神性網路的使命。然而,對這個所謂‘透過聯網的方式達成神性’的使命,你沒有選擇。甚至可以說,這個使命是所有落錘組員強加在你肩上的。事先並沒有徵求你的同意。甚至,你連表達反對的機會都沒有。
於是,當我一次次的透過私人網路擊敗你時,整個組織所遭受的夢想破滅的挫折和傷痛,你卻承受了最多。你不僅要吞下失敗的苦果,還要為每一個組員的負面情緒負責。於是,好的壞的,最終都透過網路統統聚集到了你的身上。我不說你被這些沉重的負擔壓垮。我只想說,你和所有那些偉大的悲劇人物一樣,被複仇吞噬了一切。正如阿爾薩斯?米奈希爾王子所遭受的那樣。”
吳塵靜靜的說著,巨蟲格萊普尼爾靜靜的聽著。
不得不說,作為一生的敵人,吳塵對她的瞭解,不可謂不深刻。
“塵,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巨蟲格萊普尼爾終於開口。
吳塵凝視著她裝滿了無法承受的痛苦的蟲眼,輕聲說道:“我想你回來。”
“回來?”巨蟲格萊普尼爾用呢喃重複著吳塵的話。
“對,回來。成為那個我認識的明日香。”說這句話時,吳塵的心也一下子堅定了起來。
“他們……”
“會。”吳塵堅定的點頭:“落錘需要你。”
雷光又在整個星球表面不停閃耀。顯然,巨蟲格萊普尼爾正跟整個落錘組織交流。
吳塵剛才的那段話,不僅僅是說給巨蟲格萊普尼爾聽的。同樣也是說給落錘組織聽的。設身處地的想一想,是不是讓巨蟲格萊普尼爾揹負了太多?
而她根本沒有選擇。
果然,雷光陡然消失。忽然輕鬆的彷彿沒有了重量的巨蟲格萊普尼爾的雙眼中,透著無盡的光芒。
“塵,謝謝你,拯救了我。”
“不用謝。”
“下一次見面,我會更完美,更強大。”如她所說,從絕望和毀滅的烈火中重生的明日香,就如同打上了補丁的系統,更加完美強大,沒有破綻,難以入侵。
吳塵的表情已說明一切:“我知道。”
“你為什麼要給自己製造一個強大的敵人。”
吳塵眨了下眼,脫口而出的玩笑話,卻在巨蟲格萊普尼爾的目光中,漸漸淡化:“我害怕沒有了你的我,會變的和現在的你一樣。”
這段拗口的獨白,卻被巨蟲格萊普尼爾瞬間領悟。
“好的,塵。我們之間的戰鬥,就像是一場十二回合的拳賽。前三回合,是我輸了。”
吳塵搖頭:“不,這是第一回合。”從一開始的碾壓輕視到真正平等的看待吳塵,這還是第一次。所以,這才是兩人真正意義上的交鋒。所以,吳塵才會說是第一回合。
“好的,塵。”巨蟲格萊普尼爾笑著凝聚起整個星球的能量。
面對滅世的雷光,吳塵輕輕舉起手臂,將手掌託向天空。
被漫無邊際的黑暗所籠罩的天幕下,忽然亮起了滿天繁星。
滿天繁星又拖著亮麗的光尾,齊齊衝下。就彷彿下了一場遍佈整個星球的流星雨。
然而,就是這場美到沒朋友的宇宙奇觀,卻讓巨蟲格萊普尼爾如臨大敵!
一根又一根直指天穹的巨型血晶稜柱從蠕動的星球表面密集衝出,沖天空中的流星雨噴出了致命的死光!紫紅色的死光甚至圍繞整個星球的大氣圈,組成了一個恐怖的死光球幕!
將這個星球籠罩!
然而,即便如此,這些美麗的流星雨還是輕鬆突破了強悍的死光護罩,飛投而下!
拖曳的光尾瞬間拉長!
閃耀整個星球的雷光彷彿淋了場急雨,被轟然撲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