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這塊刻滿符咒的巨石已經被炸出了一個巨大的窟窿,吳塵彎腰從窟窿裡鑽過,進入了地下陵寢。四周的牆壁間隔著燃起熊熊火把,將通往地下陵寢的甬道照亮。
陵寢在宮殿的後下方,深藏在山體之內。等吳塵走出甬道,入目是一個滿是鐵籠的監牢。四周的陪葬石坑被一面面黑鐵格柵圈成堅固的牢籠。牢籠裡鎖著的都是商人的家眷。蓬頭垢面,衣衫襤褸,依然能看出曾經的華貴,只是這些女人空洞的眼神中,已經沒有了一絲生機。從遍佈身體的抓痕不難猜出她們在馬賊窩裡都經歷了什麼。
四周大大小小的陪葬坑拱衛著中央的主坑。主坑被一整塊雕滿紋飾圖案、風格玄奇的翠綠色花崗岩棺槨死死罩住。
所謂棺槨,就是指棺材外的套棺(套於棺外的大棺)。如同盛放玉璽的印匣,只有把花崗岩棺槨掀開,才能見到墓主人長眠之棺。
這塊花崗岩棺槨沉重無比,又堅比鋼鐵。再加上依舊在運轉著的守護殘陣,說明馬賊們也沒能將其開啟。
吳塵對棺槨內的那位上代角主沒有多少興趣。心情沉重的領主大人一個接一個的將關押女眷們的牢籠劈開,示意她們自行離開。
聚攏在周圍的陪葬坑的組成也非常的複雜。並不單單隻有一層,而是向外圈延伸出了許多層。就像一個複雜的地下迷宮。如今都被馬賊們改造成了監牢,關押著劫掠來的女眷。一些比較寬闊的石室還被改建成了馬賊首領們的住宅。裡面的女眷頗有姿色,而且狀況看上去要比關在籠子裡的好上許多。顯然,她們都是馬賊首領們的禁臠。
吳塵對她們沒有什麼異常的觀感。畢竟,都是為了生存。
至於有沒有幫著馬賊一起做惡,那就不是他需要關心的了。因為馬賊首領全都死了。
這些女眷的表現明顯比牢籠裡的好很多。被放出來後的第一反應是將信將疑的聚攏在一塊,然後互相攙扶著走上宮殿,等看到滿是血肉殘肢的修羅場之後,這才忍不住輕聲哭泣。
吳塵壓抑著怒火,儘量讓自己保持平靜。
然而牢籠裡的慘狀,卻時刻刺激著他的神經。
轉過又一個拐角,腳底猛地一滑。吳塵急忙穩住身形。低頭看去,這條偏僻的甬道滿地血水,血跡斑斑的柵欄內透著刺鼻的血腥味。
不用說,這條甬道兩側的陪葬坑都被改造成了刑房。
吳塵被以為被行刑的多半是男人,結果……
慘不忍睹的依然是女人。
許多已經沒有了拯救的必要。雖然被釘在刑具上,還在艱難的喘著氣,可經歷過太多冒險的吳塵很容易就能看出,只要將她們從刑具上取下,就會立刻氣絕身亡。從某種意義上說,她們已經長在了刑具之上。那些刺穿身體的利刃和深陷面板的繩索,正緩慢的消耗著女人的生機。這種感覺就像是心臟插著把刀的勇者說出最後遺言一樣,一旦拔刀就會大出血而亡。
吳塵咬了咬牙,劈開門鎖,一間間的走進去,結束了她們殘餘不多的生命。
也不知道埋頭捅了多少刀的吳塵,又走進一間刑房,剛想衝被綁在行刑架上的女子出刀,卻被一聲驚呼打斷。
“別殺我……”女子驚恐的求饒。
吳塵抬頭一看,發現她只是被捆住了手腳,並沒有受致命傷。
吳塵頓時鬆了口氣,正要揮刀斬去她身上的繩索,卻陡然一愣。又抬頭看了眼女子的容貌,跟著抬起手臂,用刀背撥開散落的髮絲,細細打量著女人的五官。
“原來是你。”吳塵笑了。
“你是誰?”女子怯懦的問道。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誰。”吳塵輕輕放下刀背,後退幾步跟她拉開距離:“對不對,王婆?”
吳塵話音未落,前一秒還我見猶憐的女子氣勢陡升!
滿頭青絲無風亂舞,彷彿一條條靈蛇張牙舞爪,恨不能將吳塵撕成碎片。然而吳塵和她保持了足夠安全的距離,躲過了女人詭異的頭髮咒術!
等滿頭亂髮不甘的收攏,重新盤成髮髻,鎖住女人全身的繩索紛紛崩斷,從半空翩然落地。
只見她頭戴白銀牛角鷹頭飾,胸佩九黎銅鼓純銀吊墜,身穿厚鱗甲,肩披黑斗篷,一雙翠綠色的眸子兇光畢露,恨不能將吳塵生吞活剝。看她也就三十歲左右的年紀,渾身卻散發著一股濃烈的妖氣,一副陰險狡詐、心狠手辣的作死模樣。
“你認得我?”王婆伸手一抓,先前崩斷的繩索彷彿一條條飛舞的靈蛇,互相盤繞,纏成了一根百結巫杖!(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