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們賺的盆盈缽滿,於是就養了這群馬賊。將礦工們辛勤開採出的精礦據為己有。
想想也是。所謂捉賊捉贓。馬賊們盤踞在雪原這麼多年,劫掠來的賊贓又去了哪裡?大雪原三面死地。方圓數百里只有一座松霧城,這賊贓顯然是運進城裡,被透過各種隱秘渠道銷售一空。
先賣證掙一大筆,然後再大肆搶掠產出,兩頭賺錢。
話說,松霧城的角主大人,算盤確實打的精。
所以吳塵這次的決定,後果很嚴峻。所謂斷人財路等於殺人父母。吳塵剿滅了這支馬賊,就等於斬了角主寒百里一臂。必定與松霧城角主結仇。其實吳塵也有想過,如果只把鐵精盜出,還給鐵幫幫主公孫班呢?
後患更是無窮。
因為被馬賊掠去的鐵精又回到公孫班的手中,有心人必定會查出吳塵的身份。而鐵幫幫主為了不引火燒身,也會樂意出賣吳塵的身份。其結果就會是吳塵受到馬賊和角主的雙重報復。
他或許能逃走,然而老獵戶和洛蘭的命運,就註定悽慘了。
既然無論如何都會得罪角主寒百里,索性先下手為強,斬去他的一臂。如此一來,三面環山的龍池雪原就成了吳塵的後路。進可攻退可守。有深知雪原內情的老獵戶在,三人自保必定無礙。
所以說,將這股彪悍的馬賊趕盡殺絕,是吳塵最好的選擇。
當然,吳塵也可以選擇不得罪角主大人。
可他進來是幹嘛的啊!
論對大雪原的熟悉,老獵戶無人能及。然而吳塵卻對他的選擇有些隱隱的擔心。如果松霧城角主確實是幕後黑手的話,把洛蘭送進城裡,不是送羊入虎口嗎?
即便是九重天的羅烈,又能護得了洛蘭嗎?
見吳塵一路上欲言又止,老獵戶笑道:“燈下黑。”
“燈下黑?”吳塵一愣。跟著就明白了老獵戶的意義。把洛蘭送到角主的眼皮子底下,可不就是燈下黑麼!一心想著撲殺在大雪原上的吳塵和老獵戶的松霧城角主,又怎麼會想到老獵戶已事先把洛蘭悄悄送進城去!
想通前後,吳塵頓時放下心來。
吳塵也相信,老獵戶既然能把洛蘭送進去,也一定有辦法把她接出來。
雪橇在一望無際的雪原上馳騁。在完全失去方向感的吳塵看來,全都一個樣的雪境,老獵戶卻能清楚的分辨出行車的路線。不得不說,他對這片雪原確實熟悉到了骨子裡。
天色漸暗,蜷縮在溫暖的獵裝裡的吳塵,迷迷糊糊,忽然感覺到老獵戶慢慢拉緊了韁繩。
大角鹿漸漸停下腳步,吳塵也猛然睜開雙眼。
“到了。”老獵戶一聲低喝。
吳塵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氣,振奮起精神。
面前是一座高聳的冰山。獵撬就停在冰山一側的緩坡上。兩側緩坡包夾的山坡下,有一條隱秘的冰谷。冰谷的盡頭是一道天然的裂縫。裂縫幾乎將這座高聳的冰山生生劈開,若不是山頭還是一個整體,冰山早就變成了兩座。
馬賊們的居所,顯然就在裂縫內。
“裂谷後面究竟什麼樣,只有馬賊們知曉。”老獵戶從身後取來一個竹筒,打來筒蓋,從裡面取出兩面黑色的三角小旗,插在了獵撬兩側的青銅旗筒內。
小旗迎風展開,似乎在旗尾處還拴著一串響鈴。
“走!”老獵戶一抖韁繩,大角鹿躍下緩坡,衝向了冰谷。
一路鈴音不斷,吳塵心中一動:“爺爺,這是馬賊的旗幟?”
“不,是角主大人的黑令旗!”老獵戶慨然一笑。
“原來如此。”吳塵下意識的看了眼老獵戶。老爺爺的身份果然很不一般呢……
大角鹿拉著獵撬,衝進了裂谷。
鈴聲響過,埋伏在裂谷內的哨探暗樁,不由得減緩了攻擊。等看清獵撬上插著的黑旗更是徹底鬆了口氣。吹了個響亮的口哨,示意獵撬透過。
老獵戶牢牢抓住韁繩,駕駛著獵撬勻速駛入裂縫。
目送氣勢不凡的獵撬遠去,哨探們偃旗息鼓,各自潛伏不提。積雪漸漸消失,地面開始結冰。腳底一震,獵撬彷彿浮上了雲端,再也感覺不到一絲震動。
並沒有吳塵想想的鋼鐵劃過冰層時尖銳的異響。顯然,這輛玲瓏坊機關大師親手打造的獵撬,絕對非同一般。
隱隱的,吳塵看到了橫欄在裂縫出口處的一道猙獰的碎石堡牆。
與堆砌工整的松霧鎮不同,馬賊們的城牆就是由散落在雪原裡的各種天然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