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尾巴的想法。
即使不明顯。
即使他知道弗朗茨壓根沒那個膽子。
更何況弗朗茨的外表並不差。
他不知道方嚀喜歡他父親,是不是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為他的父親長著一張混血而英俊的臉。
黎雅博也是混血,但他的母親是長相溫婉的江南人,所以他的五官上,屬於西方的特質並不多,唯有眼睛的瞳色,幽藍得像一抹不可捉摸的深海。
不過也還是不如弗朗茨那雙銀灰色的眼眸那麼明顯。
純白的病房裡,看著病床上滿臉蒼白的弗朗茨,黎雅博淡漠地望著,通知他可以回到方嚀身邊。
他微微一笑,直視著弗朗茨的眼睛。
“畢竟你替太太解決了她那個討厭的生父,她看重你很正常,我要真把你辭退了,她會怪我的。”
“本來想要你這雙眼睛,但我想了想,一個瞎了眼的保鏢,好像留在身邊也沒什麼用處。”
在弗朗茨驚懼的眼神下,黎雅博伸手,貼心地替他掖了掖被子。
“放心,你那裡還能用,只不過以後得多吃點藥了。”
透過鏡片,他的眼裡滿是冷漠,語氣卻溫和至極。
男人的溫和就只是冬日裡的陽光,看著暖,實則照在人身上,只會令人生寒。
他的教養只存在於表面,他打心眼裡蔑視一切人和事物。
弗朗茨絕望地閉上眼。除了恐懼外,他第一次如此厭惡男人的眼神。
那種平靜而冷漠的眼神,像極了一頭面慈心狠的惡鬼,充斥著對人和事物的滿不在乎,好像除了他和太太之外,誰的死活都無所謂。
弗朗茨知道,自己必須得回到太太身邊。
那是他唯一的活路,也是太太的。
黎雅博說到做到,弗朗茨真的被調回來了。
只不過他是在放了個長假後才被調回來的,一般人休長假,回來後氣色應該會變好,但弗朗茨的氣色看上去反倒變差了。
硬朗而偉岸的身材似乎看上去也不如以前那麼結實了。
弗朗茨解釋說自己只是趁著假期抽空做了個腸胃手術。
方嚀本想讓他跟著自己一起去港城出席這次的秋季拍賣會,但還是決定再給弗朗茨放幾天假,讓他好好休息。
維多利亞港的海風一如既往地沁人心脾,港會議展覽中心,這場拍賣會最受矚目的東道主是沈氏。
沈家今天來了不少人,除了現任的少東家,就連那個常在媒體鏡頭下神出鬼沒的沈小姐也受邀到場了。
過膝的女士西裝大衣,利落的尖頭高跟,笑容鬆弛,配上她英氣而明媚的長相,每一縷飛揚在空中的髮絲都透著一股幹練和優雅。
沈司渝一向離經叛道,或許是今天家人在場,才打扮得如此正式。
媒體最愛採訪她,原因無他,這位沈小姐的情史實在豐富。
沈司渝還在跟記者開著玩笑,又有貴賓到了。
帶著閃光燈的鏡頭轉過去。
正裝革履的男人從商務車上下來,繫上西裝扣站定後,朝著鏡頭微笑。
誰都知道這位是沈小姐的前男友,新的澳城首富,當地最年輕有為的實權企業家,活脫脫的鑽石王老五,自從恢復單身後,試圖勾搭上他的女人就沒斷過。
接著商務車上又下來一男一女。
除了最近在社交場展露風頭的前董事長太太,以及黎氏那個極少露面的二少爺也來了。
黎雅博當然要帶上黎雅,至少在媒體面前,他得做出一副好哥哥要帶弟弟出席見世面的樣子。
十八歲的黎雅挺拔英俊,身形已經出落得和哥哥一樣高,一身考究西裝,再過幾年,想必也是個會收集女人眼淚的風流貴公子。
而比起讓人又愛又恨的前男友和他的弟弟,沒人知道沈司渝現在的注意力都在那位年輕的黎太太身上。
真是漂亮。
不需要多麼驚豔的打扮,這麼隆重的場合,簡約的盤發,合體的絲綢長裙,她的秀氣毫不怯場,乾乾淨淨站在那裡,就是一個年輕貌美的貴婦。
從底層爬上來的,能走到今天,還真是了不起。
沈司渝扯扯嘴角。
多麼引人矚目的一家三口。
很快媒體就把標題給擬出來了——
《拍賣會黎太曬兩帥繼仔,齊人之福真繫好頂癮》
港媒一向缺德,且無所畏懼,縱使本人看到了又能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