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對你一點感覺都沒有,不可能答應你的求婚。”瞧他那副痴呆的蠢樣,唉。
“你是說……”他的表情依然呆滯。“你的意思是,你早就對我有感覺,才會答應我的求婚?”他不是作夢吧!
藺嬋娟點頭。
“天啊!”他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你是什麼時候開始對我有感覺的?”原本他以為這是權宜之計,沒想到其實不是這麼回事,她早喜歡上他。
“不知道。”
正當他興奮之際,她當著他的面,潑下一盆不小的冷水。
“嬋、嬋娟!”他揚聲抗議。
“這很重要嗎?”她用反問撫平他臉上的難堪。“喜歡就是喜歡,什麼時候開始?從哪裡開始?都不是重點。最重要的是要彼此能夠確定不會輕易結束,這才是婚姻的真諦。”
藺嬋娟這一番見解,霎時有如棍棒一棒打在仲裕之的頭上,使他茅塞頓開。她說的對,喜歡上就喜歡上了,誰還管他何時開始,最重要的是能確定不會結束。
話雖如此,但他還是在意——
“我怎麼知道你哪一天會不會突然改變心意,說不喜歡我了?”他委屈地嘟起嘴。“像你這種沒感覺的人,答應得快,拒絕得也快,我實在很沒安全感。”
說的也是,她的確沒什麼感覺,相對地,也不容易給人感覺。
“我可以給你安全感。”她決心多付出一些。
“怎麼給?”他懷疑的看著她。
“這麼給。”她二話不說,拉下他的頸子,用實際行動保證;他們絕對能夠攜手走完人生。
窗外明月高掛,窗內戀人私語切切。
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第十章
自從他們兩個人成親以後,金陵的流言一下子減少了不少,甚至到達無聊的地步。人們在酒肆裡啃瓜子,大口大口的灌酒,突然間發現,現在的金陵真是一點樂趣也沒有。
無聊,真是無聊。
酒肆裡的瓜子丟滿地,誰也沒興致理。
以前桑綺羅那四個娘兒們還沒成親的時候,他們還有人可批評。現在她們一個個全都嫁人了,頓時失去攻擊的目標,閒聊再也不復當初的樂趣。
想當初他們罵得多愉快啊,可現在呢?唉!
人們猛啃瓜子。
倒不是她們的行徑有收斂多少,而是她們現在都有老公罩著。她們嫁的老公,不是最厲害的訟師,就是商賈大戶,尤其最後出嫁的藺嬋娟,更嫁給整個金陵最有錢的人,叫他們想說缺德話前,都得先掂掂自個兒的斤兩。省得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這麼說來,他們就不敢講了嗎?
錯!他們照講不誤,而且說得更厲害。這會兒他們找不到話題,乾脆合起來打賭,仲裕之和藺嬋娟這場婚姻的壽命能有多長。
一年?兩年?
有人把說話的人揮開,鐵口直斷是三個月。
三個月?這太離譜了吧……
不離譜、不離譜。依照仲裕之過去的紀錄,三個月還算便宜他了呢!應該是一個月。
一個月?!
就同你打賭一個月,敢不敢賭?
賭了。
好多人把銀兩拿出來。
酒肆里人人爭相下注,就怕他們的婚姻維持超過一個月,害他們賠本。
就在酒肆裡爭先恐後丟銀子的同時,商業街這頭也沒閒著,一樣熱鬧得很。幾個月前才出現過的喪綽,又一次出現在同一條大街上,而且這回聲勢浩大,不僅僅只有他一人,而是一大票。
且看那一堆響綽、蟲綽、臭綽等等,聲勢多麼嚇人啊!他們各自拿出不同的道具,使出看家本領,哭死哭活的要錢。凡不給者,就潑尿、甩毒蛇的到處嚇人,囂張的行徑,連盜賊都要畏上三分。
為首的喪綽,笑得好不得意。前一次他在此地栽了個跟斗,這次要連本帶利要回來。
哭喪哭到槓房去?
那有什麼關係!
掌櫃的精於此道不給,但對“髒”她就沒辦法了吧!這回,他非要他這些好兄弟們幫他討回公道,吐吐這口怨氣不可,否則就枉生為人!
暗自立下了重誓,喪綽帶妥了他的一票乞丐兄弟,浩浩蕩蕩地往藺嬋娟的店前進。
當喪綽一瞧見永平號的招幌,便大聲叫道——
“就是這問槓房!”喪綽可恨著呢。“就是這裡面的臭娘兒們擺我一道。今兒個兄弟們,可要為小弟報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