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銀的一把劍呀~~炎玉救我呀~~”
繞樑之音未停,城樓之上,便已傳來衣袂迎風翻飛的“唰唰”聲,一襲白衣迎風飄下,姿容嬌健,似仙子踏月,又似清風拂雪。
領軍之人面上僵硬著集迷茫、鬱悶、吃驚、崩潰,以及昏迷等一系列高密度情緒的怪異表情,“啊~”了那麼一聲後,就此徹底躺平在地,暈厥過去了。
正午的陽光之下,一襲素白色繡龍冬袍在春風的微拂下,仍蕩著飄渺感,將來人婉若驚鴻的身姿映襯得似那藍天中一抹淡不可察的微雲。
他就這麼對著我淡淡一笑,眉間的若新泣之血的那顆硃砂美人痣亦隨著眉頭舒展開來,在他謫仙般雅緻的面容上,似映起了一輪清月,高潔動人,不媚而惑,剎那間光華瀲灩,彷彿連四周的風都滯了一滯。
“柔兒。”炎玉溫柔的出聲喚我,謫仙般俊逸的面容上掛著雅緻的淡笑,如墨染般的瞳眸中滿是濃烈的欣喜之情。
“嗨~~”我不自然地扯出一抹淡笑,迎著那張極其熟悉的面容上深情的目光,輕輕地應了聲,原本想好的套詞此刻全都忘記了個一乾二淨。
“柔兒。”他眼含無限溫柔,微笑著望著我,溫潤如玉的聲音似滴水過石般輕輕響起,“你可是來尋我?”
“嗯。”我認真的點了點頭,神秘兮兮的笑了笑,“我來找你做一件恩澤天下百姓,拯救蒼生於危難的大事。”
“哦?”炎玉輕輕的笑了笑,潤玉般的聲音依舊不急不慢,波瀾不驚地響起,“既是如此機密的大事,想必得去尋一處安靜的地方,我倆私下秘密商議可好?”
我眼珠轉了轉,心下幾番計算後,輕聲笑了起來,應允道,“也好。”
“那就好。”炎玉站離我二步之遙,朝我輕輕地伸出一隻玉白手掌,掌心向上,直指我的方向,眼含笑意地望著我,“柔兒,過來。”
“呃……”我伸手摸摸鼻頭,迎著他極其溫柔的目光,訕笑著說道,“那個……人家剛被你那統軍侍衛的銀劍給嚇了一跳,等我心跳的沒那麼厲了,腿沒那麼抖了,我自己會走的。”
“嗯?”炎玉側著頭,深望了我一眼,眸中銳光一閃,眼瞳如漆墨一般深不可測,面上卻依舊淡笑如廝,“柔兒的膽子何時變得如此之小?居然會被嚇得這麼厲害?”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我怕的不是他,而是假謫仙真腹黑的炎國皇帝陛下您呀……
繁亂的思緒未定,我眼前忽然白光一閃,就這麼被人打橫抱起,輕輕欖在懷裡。
“把這不知輕重,瞞上不報的軍統帶下去責打十五軍棍。”不含絲毫感情的嗓音轉頭向一眾早已看傻了眼的隨從與軍衛們下令吩咐道,轉頭面向我時,聲音卻是溫柔無比,“既然腿軟了,就讓我抱著你吧,你說去哪裡好?”
“渡口。”我被他方才的霸氣與魄力嚇得嚥了一泡唾沫,有些怯懦地指了指城外,“那裡是個好地方,人少風景好,最適合用來從事一些談情說愛,出謀劃策,草菅人命,拋屍滅口……之類的大事了。”
“哦?”炎玉秀長的劍眉輕挑,氤氳中一雙墨染的鷹眸向我靜靜瞟來,溫潤的聲音慢條斯理地說道:“怎麼我從來不知柔兒的喜好竟是如此特別?”
“還好啦。”我痛苦的憋出一臉‘我已經便秘好多年’的表情,死撐著點了點頭,“正因為你對我的瞭解太少,所以我們才需要加深彼此間的瞭解呀。”
我把頭埋進衣領中,死活不願意再伸出來,但手中牽著馬的鞍繩卻是一直沒有效開,“莫非炎皇陛下您還怕奴家對您做出些什麼大逆不道的事來麼?”
“呵……我倒是盼著你對我做出些大逆不道的事來呢。”炎玉輕聲地笑著,如玉面容上的那雙鷹眸不含半分煞氣,澄清明亮地透著溫柔如水,潤玉般的嗓音帶了一絲無奈與忍耐,更多的卻是寵溺,“我怕的,只是你喚我‘炎皇陛下’時的疏離。”
……””心裡被他話語裡的無奈與酸楚糾結出愧疚無數,一陣陣的令我胸口壓抑難過的陌生感觸湧入心中,蜂湧著,將對他過往的那些不滿慢慢地平撫下來,只餘下他對我的好,和他對我的寵。
“得不到的往往最好,人永遠都是這樣想。”拍拍他的肩,我示意他將我放下,衝他綻放開自己對鏡練習過無數遍的嬌柔笑容,淡然地說道,“所以你並不是愛我,你只是因為沒有得到所以,才會覺得我好罷了。”
人都是這樣的,一字曰之:賤。
可這是人類的通病,普通人如是,身為帝王更加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