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子城渾身打了個顫,心慌意亂地張望了一會。
坐?坐下?
也許他是被這古怪的氣氛嚇著了,竟然看不到一張黑漆漆的椅子就在他自己的身邊,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當他坐下來之後才看到那張端端正正擺在面前的椅子,臉一紅,感到萬分尷尬。“完了,這下可全完了……”他絕望地想著,甚至不敢抬頭看對面那四名黑袍人。
那四人也在對他的行為感到奇怪,一時不明白他為何有椅子不坐,非得坐在地上。一時之間便無人說話,室內顯得極端寂靜。
“你幹嘛坐在地上?幹嘛將頭垂得這麼低?”
查子城聽他們說話中的語氣雖然還是這麼的冰冷,不過裡面卻不含一絲的嘲諷,反而帶著好奇的口吻。
他心中忽然醒悟:“對了!這些人的生活方式跟我們是完全不同的,也許他們並不知道我是因為過於怯場而導至了失態……還可以挽救!”他同時回想起之前真紅不斷的吩咐:“作為一名合格的祭司,舉止必須有禮,言談必須文明,情緒必須控制得度……”查子城總結了一下,在這裡當一個祭司的要求跟他在自己的社會中當一名優良公民是一樣的,雖然查子城不算什麼好鳥,不過要裝模作樣地達到這個要求也是吃生菜般的簡單。
所以真紅才會向他保證只要他按照要求來辦,那是一定沒有問題的。
查子城開始被這些奇怪打扮和傢伙和這種詭異的氣氛嚇懵了,到了現在才終於想起了真紅這番話。
於是他乾脆將身體脯伏得更低,恭聲道:“諸位都是伺奉過神冥的前輩,也算是世間少見的偉人。在這麼優秀的人面前,卑微如小弟我這樣的人,實在不敢與各位前輩平起平坐,因此只好拜伏於地下!”查子城暗呼了一口氣,心中竊喜:“沒當僕人很久了,還好這身功夫還在!只可惜了當初專門背誦過的那些‘諡美’之詞卻忘得七七八八了,唉……”
那四人聽了查子城這番言辭,大驚!
他們你望我我望你,都說不出話來。當稽核官很久了,各式各樣的人和事見得都不少,被人這樣跪拜,而且還被稱作“偉人”,這可真的是頭一遭啊!
也怪不得他們,這個叫特諾奇的小鎮民風兇悍,裡面的模範市民有可能是土匪一樣的人物,人與人之間的關係還維持著較為原始的弱肉強食關係。這些人天不怕地不怕,平生只跪拜神 的羽蛇神,對於他們來說,跪拜就是一種最為崇高的禮式。
也正是因為他們這種原始的生活習性,才導致了這個城鎮祭司難求,儘管很多人願意以祭司的身份來伺奉偉大的真神,不過能合格者幾乎廖廖。
所以對於這四名稽核官來說,查子城的舉動無疑就是一個極端!這個傢伙……這個傢伙實在是太優秀了!是個天才!他們透過眼神交流就已表明了自己的想法:“他天生就是當祭司的料!”
查子城見久久都沒有動靜,心中又開始彷徨起來了。如果讓他知道這時那四名黑袍者心裡想的是什麼,他絕對會笑翻在地上的。
四名黑袍者雖然在心中都已對查子城作出了肯定,不過稽核程式還是不能勉去的。於是他們給查子城出了兩道情境模擬題和一道選擇題。
第一道問題是:一天你在街上走著,路邊行人不小心撞了你一下,你會怎麼辦?
查子城答道:“我會馬上向他說聲對不起,然後還會問他有沒有傷到哪啦?要不要我送你去醫院看看?”
四名黑袍者又開始沉默了。很多面試者就是卡死在這一道題上面,他們的回答不是“海扁那丫一頓”就是“衝上去,估計將其反撞一下,以示報復”,更加激越的答案就是“有槍掏槍,沒槍撥刀,總之得給他留下一點血的痕跡才行!”顯而易見,這些沒有控制力的傢伙是絕對不適合當祭司的。其實這道題的滿分答案是“不理睬,自己繼續走自己的路。”
查子城這個答案使得他們打不下分,打滿分一百吧,感覺委屈了查子城,也太不客觀了。打一百二十分?他們又實在沒有魄力去突破界限……
最後實在沒有辦法,他們經過商量之後寫上“很強大”三個字。這是他們首次改變評選方式,放棄了用分數而轉用文字來評,反正最後錄用的時候還是有文字的備案更直觀一些。
第二道問題是:“假如你的一個仇人在公開的場合中打了你一把掌,你會怎麼辦?”
查子城答道:“如果他打我的是左臉,我會將我的右臉也遞上去,並向他說:‘請您再來一掌,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