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妝,最後挑了一套衣裳,便帶了兩個正院服侍的王府丫鬟,還有懷香桃枝出了門。
昨夜桃枝向王府的人打聽了太妃的起居時辰,得知太妃辰時會在小佛堂誦經,至巳時方才出來。
為表恭敬,她特意選在差一刻辰時到了太妃的壽春堂。
“奴婢見過王妃。”來接待她的依然是常嬤嬤,她神色恭謹的道:“太妃已經去了小佛堂,您看——”
聽了這話,桃枝面上不由露出焦急之色。
昨日是她去向以前共事的姐妹打聽了太妃去小佛堂的時辰,沒想到竟出了岔子。
“是我來遲了。”顧瓔面不改色的微笑道:“我等太妃禮佛結束就是。”
既是太妃已默許她過來,便不會不見她。讓她等這一個時辰,不過是要看看她本人的性情、處事罷了。
尋常人家的婆母都要拿捏媳婦,更何況太妃壓根看不上她。
顧瓔想起陸川行在信中所暗示過的太妃難相處,如今可見一斑。
果然常嬤嬤陪著笑面將引到了堂屋,讓人奉上了茶,請顧瓔坐下等。
她面前是鋪著寶藍色錦墊的紫檀木牙雕梅花凌寒交椅,錦墊看上去有些厚度,撐過這一個時辰應該不會太難受。顧瓔保持著良好的儀態坐下,很快就覺察到似乎暗處有人在看自己。
顧瓔告訴自己要沉住氣,隨即端起茶盞淺淺抿了兩口,就保持著一直端正的坐姿。期間她面上並沒出現不耐或是急躁,大大方方的去看堂屋裡的佈置,並不刻意探尋,也不躲閃迴避。
在暗處觀察她的嬤嬤在心裡暗暗點頭,去將自己的所見所聞告知了陳太妃。
巳時才到,簾外有腳步聲傳來,很快便是丫鬟們互相通傳“太妃回來了”。
顧瓔款款起身,帶著人迎了出去。
饒是她儘量讓自己儘量鬆弛些,等候的一個多時辰也讓她渾身僵硬痠疼,可她不能露出分毫。
當她候在廊廡下時,看到丫鬟們簇擁著一位身著鴉青色繡纏枝葫蘆紋對襟長褙子、樣貌端莊雍容的貴婦走來。
“兒媳顧氏拜見太妃。”顧瓔落落大方的上前行禮。
陳太妃用審視的目光看向她。
只見她身上穿了藕荷色繡折枝花卉的大袖衫,底下配梨花白的綾裙,顏色雅緻又不沉悶;烏髮堆成的雲鬢插著赤金珍珠的頭面,華貴大氣的同時,又不失溫婉端莊。
至於那張臉,更是令人過目難忘。
她生得瑰姿豔逸,灼若芙蕖,一眼看去並不像世人印象中溫婉秀氣的江南美人。
“起來罷。”片刻後,陳太妃緩緩開口。
顧瓔神色柔順應下,從容起身。
等進了堂屋,陳太妃在主位落座後,丫鬟引著顧瓔在左側下首座下。
陳太妃四十七歲,因未曾生育過又保養得宜,看上去不過是三十多歲的模樣。只是她神色端肅,態度冷淡,看上去不大好相處。
對此顧瓔早有心理準備。
豫親王深得先帝信任,且在當今天子跟前又有擁立之功,在朝中地位超然。相傳豫親王夫婦恩愛,縱然王妃未曾生育,豫親王也並未納妾。
在豫親王故去後,天子允許陳太妃從宗室子弟裡挑選一位做嗣子,繼承豫親王這一脈的香火。
陳太妃已經定好了人選,只等過了重孝就替他請封郡王之位。誰知曾是豫親王心腹的副將說出王爺尚且有骨血流落在外,有信物為證。
陸川行的存在,明晃晃的諷刺了豫親王夫婦的恩愛情深。
陳太妃不得不忍著噁心接回了陸川行,看著他被封為郡王,即將繼承了王府的全部。
故此太妃不喜歡陸川行,更不會喜歡他妻子。
陳太妃先問了兩句路上的情形,顧瓔小心應對,總算沒讓她臉色更難看。
“既是你到了京中,原先在南邊的習慣要改一改。”陳太妃淡淡的道:“先在府裡學規矩,切不可丟了郡王府的臉面。”
顧瓔心中微沉,面上卻恭順的應是。
“郡王不是你一人的夫君,更肩負著王府的責任。”她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