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她澄澈的眼睛……
他不是沒有看出,洛清絕已然陷在她的眼神裡,也被她的血液深深吸引。
這雙眼睛,這人,這心,都是他御藍斯的,任何人不得僭越。
如此貼近,錦璃輕易被他一身藥香與體香吸引,仰望著他豔若妖魔的面容,唇瓣微啟,呼吸微滯。
有那麼一瞬
,她不禁誤會,他要吻她。
可他眸光灼燙地俯視著她,忽然……就笑了一下,舒服地依靠在軟椅靠背上,優雅坐正。
錦璃不自然地輕咳一聲,別開頭,窘迫地不禁鼓起腮兒。
“如果那刺癢的藥,真的能促進骨骼儘快痊癒,就給本王多配些吧。”
這番突然客氣的話語,已然明白的暗示,車後有人在跟蹤。
她凝眉握住拳頭,無奈嘆了口氣。
“千恨正在改藥方,恪皇子也搭配兩張藥方,很快就可以有不癢的藥,還請殿下多等兩日。”
*
然而,無殤,南宮謹,和淳于縵,這會兒卻並不在醉江南。
這些時日,錦璃並沒有束縛他們的自由,也不想讓皇權之爭,勾心鬥角,毀掉孩子們的童年。
於是格外學了舞仙的本事,循著那件橡木粉披風的做法,做了四套小披風給兒子和兒媳、御雪兒穿。
他們想出去,就貼上易容面具,讓伏瀛帶著出去溜溜。
雖然他們有家不能回,卻也都懂事,平日閒逛,並沒有離開醉江南所在的街道,除此之外,便是去淳于家和龔家。
而淳于家和龔家,也越來越不把他們當外人。
因為無殤與龔姣兒浴血奮戰,還救了龔姣兒好幾次,龔家大大小小的孩子們,皆是對小小的無殤刮目相看。
四個小人兒除了堅持練功與補習課業,便如此各自尋樂子解悶,忙碌起來,像是四隻小妖精,原形畢露。
無殤近來甚是忙碌,買了整臺街上所有好玩的東西回來,各色小物件,堆滿了自己的房間。
如今,他也終於體會到,不與哥哥同住的樂趣。
自從學堂裡鬧過蝨子之後,哥哥就養得一身潔癖,從裡到外,務求一塵不染,床榻上,稍有一點不該有的東西,便抓狂跳腳,尤其,不准他亂丟玩具。
現在,整個房間,是他蘇無殤的天下。
他把好玩的,好吃的,好用的,好看的,都擺在顯眼處。
早上一睜眼,務求從枕邊就能撈到一個寶貝,再不必擔心哥哥發火。
而南宮謹最是貪嘴,每個糕點鋪子買兩塊兒,嚐遍了整條街道的頂尖美食。
淳于縵則收集了各色各樣的蝴蝶頭飾,時常戴的滿頭,攬鏡自賞,也把嬤嬤們弄得哭笑不得。
御雪兒最是愛漂亮,沒了宮女圍著調侃,她收羅一堆胭脂水粉回來,每日都把胖乎乎的小臉上弄得花花綠綠……
伏瀛卻司空見慣,由著他們各自折騰。
除了練功時格外嚴苛,於這些小事都不予計較。
而琴瑟兩姐妹,則是忙著吃喝拉撒那些瑣事。
幾個嬤嬤每日圍著兩個小丫頭打轉,卻是女大十八變,越變越是白胖可愛,兩人縱然如此,卻仍是一模一樣。
南宮謹到底是成熟些,總惦記著宮裡的事兒。
無殤卻早把——“那人”,拋去了九霄雲外。
這日一早,用過早膳,他們如往常一樣,隨伏瀛去街上散步。
伏瀛易容成一位白髮蒼蒼的老者,更不易被人認出。
瞧著街頭聚了許多人,指著諭令榜議論紛紛,四個小人兒就爭先恐後地好奇地擠進去……
原來,詩畫會評判出了結果,諭令告示所有百姓,前往詩畫閣欣賞優秀詩畫。
因此,御藍斯和錦璃等人趕往醉江南時,他們正在詩畫閣內。
南宮謹等人的畫作比較好找,伏瀛先帶著他們上樓,去尋。
御雪兒一上樓梯,就驚笑著又是拍手,又是尖叫,臉蛋兒上堆著兩陀胭脂的她,像極了一位打扮花俏的小媒婆,咯咯笑得合不攏嘴。
她小胖手指著牆壁最上排的一幅畫母女圖,嚷道,“我的……我的畫……在最上面……”
然而,四周卻一片岑寂。
一雙雙眼睛,清冷血紅,望著那開心過度,妝容濃烈怪異的小丫頭,暗生一股洶湧的敵意。
因為,他們在看到這畫上的母女二人時,都異常悲慟。
諭令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