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藍斯劍眉不悅微凜,肅冷斜睨一眼煞氣爆發的御之煌。
“是你非要哪壺不開提哪壺?分明是沒事兒找踢!”
“我……”
無殤當然明白,爹爹為何踢御之煌,也明白,御之煌為何挨踢。
小傢伙也不禁暗生困惑。
不知道從何時起,他就和龔姣兒綁在一處,但凡有點雞毛蒜皮,一家上下都要拿他和龔姣兒比較…讎…
久而久之,龔姣兒成了他的頭號仇敵,也成了他的噩夢。
想起龔姣兒總因他捱打捱罵,小傢伙超脫年齡地無奈嘆了口氣。
他又何嘗不知,自己是她的噩夢?!
“其實,龔姣兒也沒我說的那麼討人厭。孃親疼愛她,是應該的。”
錦璃聽得這番話,比喝了幾碗蜜還開心,欣慰笑著,摸了摸他的頭。
“殤兒長大了,終於懂得為別人設想了。姣兒若知道你這樣說,再不會與你作對。”
“或許吧!不過,在詩畫閣,龔夫人又因為我戳她腦門來著。”
御雪兒忍不住插嘴,“無殤,這件事兒倒是真怪你,人家姣兒本來畫得很好嘛……”
見著七哥俊顏鐵青地瞪自己,御雪兒悻悻住了口,卻忍不住打趣,“七哥,你坐在那裡,可踢不到我哈!”
大家忍不住鬨笑,三言兩語的打趣又要踢人的御藍斯。
無殤則忍不住,看桌子對面的伏瀛。
伏瀛卻微笑著用膳,不時交談幾句,只當沒有察覺無殤那點彆扭。
他卻是清楚地知道,這小子又想起魔球裡的情景……而且始終懼怕,他給龔姣兒下跪的一幕會發生。
*
這一日,一行人在醉江南陪孩子們玩到黃昏時分才離開。
當晚膳結束,嬉鬧起來,竟似不曾有任何隔閡存在過了。
然而,御藍斯卻在喧鬧聲裡,靜默端坐著,慢品著茶,未再多發一言。
錦璃從旁瞧著,不曾驚動。
她看得出,他是在忙於考慮入京的計劃。
可他和御之煌,南宮恪,都重傷至此,能做什麼呢?
*
閃爍的無數星芒與燦亮的月華,染透了蒼穹。
南宮恪和御之煌等人,早早回去了王宮歇息。
御藍斯攜錦璃乘車,直到了江邊的溟王專用棧橋處,方才停下。
錦璃不明白他帶她來這裡做什麼,忍不住掀開車窗紗簾……
莫黎城璀璨的燈火,倒映於玉鱗江上,乍一看似天地之間有兩座城,又似兩枚交相輝映的瑩白寶石。
久未出城的她,鳳眸彎彎半眯,貪戀眺望著遠處往來的船隻,忍不住愜意地深呼吸。
四周瀰漫著清新的水汽,提神醒腦,一身疲憊,就此盡消。
夜風徐來,入了車窗,撩動她鬢邊的髮絲,和袖上的絲帶,為靜謐的倩影,更添幾分溫柔的秀雅之態。
江面與莫黎城的燈光,照亮她貼了易容面具的鵝蛋臉,肌膚愈加瑩白如玉。
她出神地賞著江面。
御藍斯則坐在車廂的暗影裡,如靜謐休憩的雄獅般,眸光深幽地賞著她。
不經意地,她視線被一艘大船俘獲,忍不住嘆了一聲。
那大船通體潔白,在一大堆往來的,或金,或銀,或黑,或藍的商船中,顯眼而脫俗。
船頭雕刻成盛開的荷花狀,花瓣尖端是漸染的淡粉,在江面的燈火裡,異常秀雅。
船體貼著水面處,是一個個七彩夜光玉鑲嵌而成祥雲圖。
水光粼粼,那夜光玉也明滅輝映,異常美麗,祥雲竟似幻似真,彷彿在船體上湧動。
而船上共建了三層樓閣,層疊有致,四角簷牙上垂著兩串荷花宮燈,映得整個船身明亮耀目,似能發出聖潔的神光。
它緩緩地朝著江邊棧橋駛來,幻美若天宮仙境駛來的神舟。
往來的船默然讓路,彷彿文武百官,迎接一位女王般恭敬。
御藍斯見她看得出神,略靠近她,循著她的視線看出去,不禁莞爾。
錦璃忍不住衝動,似發現了糖果的孩子,激動地想下車瞧個究竟。
她放下車簾,嬌軀一轉,就差點撞進御藍斯近在咫尺的懷裡。
“阿溟,江面上一艘大船,好漂亮呢!我想下去看看。”
御藍斯似笑非笑地威嚴挑眉,“你要把你家夫君丟下不管?”
“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