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忽然就消失無蹤。
錦璃狡黠莞爾,“他一定是在驚訝,我會開口。”
殊不知,崖下船頭的男子,仰著頭,因她一點聲音,已然喜極而泣。
伏瀛說,他不存在於這一世,此來只是一抹孤魂,若她不應,他恐怕會永遠滯留此處,再難復活。
然而,南宮恪狐疑向下看…霰…
哪有什麼人呀?只有一片薄霧繚繞,然後是趙側妃掙扎遊走的水面。
錦璃也看下去,卻沒有看到白霧,見下面一艘華美的金色大船,那船頭上,站了一位豔若妖魔的紫袍男子,正朝著她揮手詢。
“南宮恪,你快看,那艘船好像一座宮殿!”奇怪,為何她對這大船,竟莫名熟悉?
為看得更清楚,她小猴子般,趴下去,全然不顧昂貴的蛟綃紗袍被弄髒。
南宮恪不羈地一揮錦袍前襟,在她身側蹲下來,以結界幫她阻擋了冷風。
“蘇錦璃,你眼睛出了問題麼?明明什麼都沒有。”
“哎!南宮恪,你的眼睛才有問題吧?那麼大一艘船你竟然也看不到?”
錦璃氣惱地斥他一句,就朝著水面,對那船上的男子說道。
“喂!公子……你幫我把趙側妃救起來吧。”
否則,那該死的女人爬上岸來,反咬一口,說是她把她退下懸崖的,她和母妃都要受罰。
御藍斯在船頭上氣結一嘆,伸手把船上的繩索丟在水裡。
“公子,該死的蘇錦璃,你竟然敢叫本王公子?!”
然而,趙側妃卻看不到繩索,也看不到大船,她就手腳並用地撲騰著水,從船側遊了過去……
錦璃趴在懸崖上,將那一幕看在眼裡,不禁低咒一聲。
“她怎這般不識好歹?人家好心救她,她竟還不稀罕?!”
南宮恪不禁懷疑,這丫頭……真的腦子有點不太正常。趙側妃那邊,哪有什麼繩索?
這小丫頭不合群,不喜熱鬧,總是獨來獨往。
從早上來了,和康恆說過幾句話,就悶在樹下的大石頭上,畫一些鬼畫符。
他在濃密地樹冠上睡了一個時辰,她竟還在樹下畫……
現在又對著空空的水面說胡話,這丫頭可不就是個小瘋子麼!
不過,這小瘋子對他來說,卻是大有用處。
寧安王夫婦看似對她放任不管,卻是極為用心寵愛,寧安王府三位郡主,也獨她得了一位小巧玲瓏的汗血寶馬。
南宮恪若有所思地想著,就見錦璃一骨碌爬起來,也顧不得拍打身上的塵土,就拉住他,朝著高臺那邊去。
南宮恪一頭霧水,視線落在被她扯住的手腕上,唇角不自然地微抿。
“蘇錦璃,你幹什麼呀?”
“趙側妃最擅長的就是惡人先告狀,在她趕過來之前,你得幫我把剛才的情形對皇姑母和太后娘娘先說一遍,否則,被她搶了先,恐怕我就變成兇手了。”
南宮恪哭笑不得,“太后和皇后表面喜歡你,暗地裡卻厭惡你母妃,你說什麼,她們可不一定就信什麼,再說,你這樣和我一個陌生人拉拉扯扯,被她們看到,指不定又如何想呢?”
錦璃恍然發現,自己動作不妥,忙鬆開他,“那怎麼辦?”
“等著,我保證能讓趙側妃不再害你!”
錦璃不可能乖乖等著,他是吸血鬼,莫不是要吸盡趙側妃的血吧?!
“我跟你一起去。”
“不必,你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就好。”
南宮恪說完,轉瞬一旋,一陣風似地不見了蹤影。
錦璃疑惑地環顧四周,甚至沒有看清,他朝著哪個方向去了。
“蘇錦璃,你怎在這裡?我不是要你跳下去麼?”
震怒的咆哮聲,倏然而至。
錦璃裙袍被一股強大的冷風撩動,嬌小地身子不禁向前趔趄,她循聲轉身看去……
一個紫袍妖豔的慄發男子,神魔般,從天而降。
他背後宏大的羽翼彷彿垂天之雲,每一根羽毛都在陽光下閃爍著詭豔的光澤。
偉岸的身軀加之那羽翼,形成一個巨大的黑影,將她籠罩其中。
錦璃小嘴兒圓張,仰望著他,眼底滿是驚豔,讚歎,卻又不禁畏懼,恐慌。
平日所見的吸血鬼,都是一身沉鬱陳腐之氣,矇頭罩臉,陰森恐怖。
有生之年,她第一次見張開著翅膀的吸血鬼,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