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頓時神情變得古怪,玩味,詫異。
他們沒想到,御胭媚會於大庭廣眾之下,如此泰然地斥責要求御藍斯。
若換做一般女子,顧及羞恥,定是提也不敢提的。
不過,這份泰然面對過去的勇氣,也叫一眾男子甘拜下風。
他們也是第一次見,素來冷酷沉靜,從容不迫的溟王殿下,會如此心虛,如此惶恐,如此敷衍地應著別人凡。
他這神情,像是做了壞事的孩子,生怕被人抓了似地。
那本《血妖媚行》在場眾人,除了錦璃和蘇妍珍姐妹倆,皆是拜讀過謦。
只因,這書乃是御藍斯親手所畫。
他們從前身為他的仇敵,知己知彼,瞭解他的所作所為,把一切可能拿來利用的,都拿來當武器。
當然,他們也知道,這書的依御胭媚的所作所為編撰而成。
不過,他們看到書時,卻是無半分諷笑,只是感慨於御藍斯這警示眾人的心思,和精湛的畫工。
諸如南宮恪曾經背叛過妻兒,軒轅蒼曾經與胡豹開過賭場,軒轅玖曾以毒蠱造孽,彌裡、凌一曾濫殺嗜殺……
每一個吸血鬼和狼人,都做過一些不堪入目的事。
在皇權暗鬥中,他們個個如魔如鬼,貪婪權與欲,從頭到腳,無一個潔淨。
上數百年,包括御藍斯在內,他們皆是罪孽深重,十惡不赦!
他們首先了寬恕自己,因此,也得接納別人的過錯,並學會原諒。
軒轅蒼與眾人一般,想通了這一點,大掌就落在了身側的軒轅玖身上。
“九弟,你若願意開醫館,就開吧!”
軒轅玖一頭霧水,怔然應了聲,“是,皇兄。”
察覺到氣氛微妙,錦璃忍不住問,“阿溟,什麼是血妖媚行?”
御藍斯忙把剛剛切好的鹿肉給她擱在盤子裡,順勢捏起一塊兒,給她塞進口中。
“這鹿肉……錦煜烤的剛剛好,外焦裡嫩,美味多汁,璃兒,你多吃點!”
錦璃忙大口咀嚼,空靈的鳳眸溜過他躲避的神情,又環看默然不語的眾人……
蘇錦煜站起身來,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御藍斯,眼底鋒芒暗藏。
“錦璃,你有孕在身,不宜熬夜,吃飽了早點去歇著。”
說著,他扣住御胭媚的手,似忽然想到了什麼,自然而然地冷聲提醒。
“御藍斯在馭獸絕宮內,整天和與獸為伍的女子摟摟抱抱親親我我,你最好三個月之內別讓他靠近你,免得染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蘇錦煜說的甚是嚴苛,分明是以兄長的口吻在命令妹妹。
錦璃忙揪著裙襬站起身來,俯首應道,“是,哥!”
然後,她就離得御藍斯遠了些。
御藍斯甚至沒有機會去抓她。
豔若傾世曇花的俊顏,陡然陰沉如冰,深邃的鷹眸怒焰暗紅,然而,他瞪著蘇錦煜,怒火卻只能憋在心頭。
蘇錦煜卻泰然自若地,端了兩盤肉,帶著御胭媚回寢帳去了。
礙於某人太過冷鶩駭人的氣勢,四周頓時一片岑寂。
眾人不相視,不開口,甚至刻意避開了其他人的視線,自顧自的吃,自顧自的喝。
然後,終於有人坐不住。
蘇現不聲不響,拉著蘇妍珍去了寢帳。
南宮恪站起身來,“蒼兄,若你不介意,我和你睡一個營帳。”
“嗯,正好我也困了!”軒轅蒼就站起來,和他一起走。
彌裡和凌一,一人端了一大杯鹿血離開。
軒轅玖也站起身來,“那個……晚安,璃兒!”然後,他朝著冰冷如雕塑的御藍斯點了下頭,不見了蹤影。
錦璃大惑不解。
前一刻大家還吃得好好的,怎麼說走就走了?
康恆見大家都走了,也站起身來,茫然四顧,就朝著一個空著的寢帳走了去,今晚他就睡在這裡面了。
然而,一掀帳簾,卻見軒轅玖已經佔據了毛毯,他卻不能再出去,只能硬著頭皮躺下來。
兩人不約而同,聽著外面的動靜。
眾人都散,御藍斯的怒火也如眼前的一堆篝火,即將燃盡。
他拿了柴添上,靠近錦璃坐下,卻又心如擂鼓。
關於御胭媚的那本書,他早些年懲治皇族中人才畫下的,而且,諷刺每個人的都有。
早知御胭媚會成為錦璃的嫂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