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映在夜明珠光氳下的,瑩白幻美的俊顏,頓時蹙眉抿唇,尷尬無措。
三個娃娃清脆悅耳的歡笑聲,也戛然而止。
南宮謹和御雪兒自是知曉,何謂“斷袖之癖”,也知曉血液牽引的神奇效力餐。
那種牽引微妙,重者可致日思夜想,魂牽夢縈,時刻如害相思病。
當然,這效力對於人類尤其強悍,至於狼人,他們還不曾瞭解過。
雖然狼尾神奇,可清除人類體內,吸血鬼血液的牽引。
但,狼人本身,恐怕難以抵抗這種魔力。
否則,傲然於世的狼人,也不會這般厭惡牴觸吸血鬼。
於是,兩個娃娃一臉古怪,玩味瞧著御藍斯,漂亮的眼角眉梢裡,淡染幾分曖昧,幾分揶揄,幾分幸災樂禍斛。
無殤卻小手摸著,一臉疑惑地看爹,看娘,看哥哥,又看雪兒。
唔……大家臉色都不對,斷袖之癖可見不是神馬好東西。
難道是爹和康恆的袖子一起斷了?那情景有點怪,卻也不是太怪呀!大不了再把袖子接上嘛。
他拉住爹刺繡反覆的袍袖,不滿意大家都忽略自己,“爹,袖……沒……斷!”
御藍斯唇角微抽了一下,撓了撓眉梢,輕咳一聲,躲開四雙眼睛,轉瞬消失……
錦璃狐疑挑眉。
“哎?他怎躲了?”南宮謹哭笑不得,“孃親,他和康恆好上了,會不會不要我們了?”
御藍斯再回來時,寬闊的大手上,斷了熱騰騰的飯菜,竟是彷彿前一刻什麼事都不曾發生過。
“阿溟……”錦璃不禁懊悔剛才玩笑開得過頭。
當然,她相信,他是絕對不會愛上康恆的。
“璃兒,先吃飯吧。”
他不著痕跡,眸光深冷駭人地,一掃三個小人兒。
“七哥,你這樣轉移話題,很生硬,很牽強,很無趣耶!”
礙於強悍冷酷的氣勢,御雪兒士氣頓時矮縮成小手指大,失望而畏懼地嘆了口氣,灰頭土臉地溜下床沿,卻愣是藉口要把好訊息稟報眾人,才帶了護衛離開。
南宮謹也悻悻鼓著腮兒,識趣地抱著無殤去了配殿裡睡。
殿內只剩夫妻兩人。
御藍斯把矮几擺在床榻上,暖熱的粥擺上來,濃香四溢,兩人頓時食指大動。
錦璃明白他這幾日定然也不曾好好吃過飯,身子一歪,尊貴如至高無上的太后般,嬌慵靠在方枕上,由著他喂到口中,周到服侍。
兩碗粥,她一口,他一口,吃得香甜。
她隱在袍袖裡的手,輕輕地握緊又展開,握緊又展開……
御藍斯注意到她的小動作,忍不住問,“怎麼了?手不舒服麼?”
“沒事兒,我只是想確定……它們是否還能動。”
就在前一刻,她還是四肢封禁,口不能言的廢人。
轉瞬便又如此,與他有說有笑,且能真切碰觸到,這讓她魂牽夢縈的男子,她開心歡悅,彷彿沉在花開絢爛的夢裡。
然而,留在心底的隔世愴痛,她卻需得緩緩消化,遺忘。
“你手腳好好的。”
“我知道,只是……有點麻。”
“躺了太久的緣故,多活動就恢復了。”
“嗯。”她儘量不去曲解他所謂的“多活動”。
如此狀似不痛不癢的談話,如此平靜,兩人似只是為享受,相伴永生的愛侶,真切存在的感覺。
靈慧的鳳眸,始終盯著他,貪看他優雅的舉動,以及豔若仙魔的俊顏。
她逐漸恢復血色的臉兒,卻神情詭妙,似笑非笑。
他眉宇間,看不出倦意,刻意繃著肅冷的面具,似在防備。
見他下巴上竟有青暈,她忍不住打趣,抬手摸上他的下頜,忍不住愛上這粗糙的觸感。
“不知道康恆是喜歡有鬍子的溟王殿下,還是沒鬍子的溟王殿下。”
“蘇錦璃……”他無奈嗔笑,卻口氣霸道,“適可而止!否則本王定不饒你!”
她嘟唇不悅,“許你做,卻不許我說呢?”
她可是過來人,當初被他血液牽引,夜夜綺夢,不得安寧。
一想到康恆那狼人會每晚與他夜半相會,她心裡就不是滋味兒。
“我不想和一個男人爭風吃醋,是他咬了你嗎?”
看她這樣子,不問出個結果,是不會善罷甘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