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蒙上眼睛,血脈仍能感受到那女子的心跳,脈搏,呼吸。
他捂住耳朵,還是可以聽到她心底的掙扎,回憶,希冀。
他的腳步停下來,心卻仍朝著她邁進,中了毒,上了癮,身不由己。
在她遇到危險的一刻,他的心被死死扼住,刺痛難抑,似周身血脈被鈍刀一點一點全部斬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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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他完全感覺不到她的一刻,就不顧一切,衝到御尊面前……
為防不測,他早就派人盯住了珈玉妃,所以,他才能這樣天衣無縫地,配合御藍斯的計劃。
可他還是忍不住,想除掉傷害她的所有人。
在看到她蜷縮在橡木箱裡,全無生命跡象的一刻,他心底的殺氣彷彿一隻惡獸嘶吼著要衝出來……
擔心她出事,他守在走廊上,靜聽著房內的動靜,並沒有走遠,
房內,南宮恪為錦璃施了針灸,疏通血脈。
纖長美麗的睫羽,蝶翼般撲朔輕閃,她呼吸依舊不穩,總算是有了些許氣力,給予他們反應。
御藍斯緊張地在床沿坐下來,大手探入她衣袍內,輕輕按於她腹部,以內力牽引,安撫兩個小生命,相助她們恢復活力。
他怕她會有不適感,力道掌控輕柔,感覺到兩個女兒平穩的胎動,便迅速停下來。
“錦璃,能聽到我說話嗎?”他小心地俯身在錦璃耳畔輕喚。
南宮恪從旁轉開了頭,腦海中又噩夢般浮現那一世,她難產的一幕……
她這樣愛著孩子,為他們不顧性命,他們卻是一隻只貪婪的惡獸,殘忍地折磨著她。
青灰的肌膚,漸漸恢復白潤,流瀉枕畔的發恢復絲亮與彈性,她手臂上被咬出的小傷口緩緩消失……
御藍斯驚喜地撥出一口氣,心口的窒痛,隨著她的康復緩緩疏解。
南宮恪忙給她取掉纖細的銀針,他轉身出去,又端了一碗融了補身丸的水進來,用湯匙,一點一點喂進她嘴裡。
卻等了半個時辰,也不見錦璃醒來。
御藍斯心又沉下去,南宮恪指尖落在錦璃的脈搏上,探出脈搏又虛弱,無奈地嘆了口氣。
“你嘆什麼氣?到底怎麼了?”
“哥,孩子汲取了她身體的力量,這樣不行,她的大半身體還是人類,與孩子們不同,得吃人類的食物才能康復。”
“派人去附近的鎮上找吃的。”
“這裡不是莫黎城,方圓千里,都沒有人類居住,就算有獵物可打,也都是生的,沒有鍋子可煮。”
彌裡清楚地感覺到,錦璃的掙扎,忙從門外進來。
“去京城吧!珈玉妃和凌一等人乘馬,他們行進緩慢,我們若提前趕到皇宮,珈玉妃等人就沒機會懷疑。”
他所言,正是御藍斯早已打算好的計劃。
兩兄弟相視,默契地分頭行事。
御藍斯拉過床榻上的錦被,把錦璃嚴實地裹住,防她在半空裡被冷風刺傷。
南宮恪則去帶兩個孩子。
洗漱乾淨,吃飽喝足的小哥倆,更換了嶄新的小錦袍,正躺在床上沉沉睡著。
兩張小臉兒在燭光下,唇若塗脂,眉目如畫,光氳如月華,出塵脫俗,驚豔神秘。
雖然南宮謹長得像錦璃,無殤長得更像御藍斯,乍一看,還是頗有神似。
南宮恪走到床邊來,見南宮謹擁著無殤,小哥倆相依相偎,心口隱隱被刺了一下……
御藍斯,他嫡親的兄長,他卻漠視他的生死,任由他被御之煌射殺兩世。
如果沒有那些磨難,如果母妃尚在,他們哥倆定然不會到這一步,才和好。
“謹兒,帶弟弟起來,我們要離開這裡。”
小哥倆就這樣被喚醒,被突然拖起來,雖有不適,卻乖順地沒有任何抱怨。
然而,出了客棧,彌裡卻並不與他們一起啟程。
“你們先走,我去找御庸。”說完,他呼嘯一閃,不見了蹤影。
御藍斯看了眼他離開的方向,忙叫來寒影護衛。
“御庸恐怕不會遵旨行事,帶五百精銳暗中跟著彌裡保護。”
“是。”
*
暗藍的天幕悽清,星辰稀落,群山隱隱約約地浮現於地面之上。
山那邊,聳天入雲的大片樓宇漸次清晰,那是天下第一帝都,靈鄴城。
這座古老的城已然屹立千萬年,歷代的血族君王將它反覆改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