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頂下,街道上,訓練有素計程車兵,步履整齊劃一。
蘇世韜一聲令下,他們頃刻間將樓閣團團圍住,並放下頭上的純銀頭盔的面罩,從頭到腳一色銀亮,包裹嚴實,使得吸血鬼無法近身半步。
街上的百姓們,四散逃竄,紛紛關門閉戶。
街角里正在搶食的兩隻流浪狗,也忙鑽進一處小衚衕裡該。
“搭弓射箭!”
士兵們,瞬間抽出純銀箭,搭弓籌備……
琉璃瓦上,御藍斯陰鶩睥睨房頂下的動靜,閒雅不羈地雙臂環胸,漠然冷斥那快將他氣炸肺的小女子。
“哼哼,我被廢太子,你就這麼開心?蹂”
錦璃一手撐在身側的瓦楞上,一手撫了撫粉豔的絲袍。
“吸血鬼和人一樣,貴在有自知之明。大家都不樂意你當太子,你何必硬趕著上呢?四面楚歌,家破人亡,戰事蔓延,烽火連天,人間生靈塗炭。與其當血族史上的千古罪人,到底不如當一個普通人來的舒服。”
千古罪人?他御藍斯?“罔本王當你是聰明人,沒成想你竟愚不可及!”
“御藍斯,你敢說我愚?”還愚不可及?虧得她給他生了個漂漂亮亮的小鬼兒子!這忘恩負義的傢伙!“你才愚不可及!”
“笨女人,本王是在救你!”
被他一瞪,她頓時矮下去半截,一口悶氣堵在心口,別的心肺生疼。
“吃糠咽菜,品山珍海味,都是一樣果腹;穿粗糙布衣,穿錦衣華服,都是一樣蔽體;住茅草屋,和住宮殿,都是日升而作,日落而息。若你坐在龍椅上,註定孤苦永生,倒是不如放開權勢,隱居山林,從此,逍遙安樂。”
逍遙安樂?在血族,誰會允許他逍遙安樂?
帶她吃糠咽菜,粗布裹身,住茅草屋,隱居山林?她想得出來,他卻做不出。
他御藍斯此生過不得苦日子,也絕不會讓妻兒受半分窮苦煎熬。
冷邪的鷹眸,被怒與傷染紅,紅寶石般,映在羊脂玉般的肌膚上,眼眸越豔,肌膚越白。
絲緞似地慄發流瀉寬闊的肩背,在陽光下流光璀璨,與一身紫袍,隨風飛揚。
他的美,足以魅惑神魔。
房頂下,箭飛射而來,殺氣毀天滅地。
錦璃眼裡,心裡,魂裡卻只有他,那些箭,天與地,都黯然失色。
健碩的手臂環過腰間,龍涎香沁入心脾,一股傾天覆地的暈眩感撲面襲來,錦璃只覺暈陶陶的……
風在耳畔呼嘯,湛藍的天,潔白的雲在他頭上飛移,她忍不住擁緊他,臉兒貼在他胸膛上,悄悄地……心醉神馳。
他腰間的龍鰭長劍出鞘,怒殺中的他,更是驚豔如魔。
其實,見到他,心裡莫名狂喜。
然而……她到底是服了忘情丹的人吶,而且,是被他算計服下的。這出戏,她當然要演下去,而且要看一看,這吸血鬼能堅持到幾時。
純銀箭嘩啦嘩啦砸在琉璃瓦上,下一瞬,一紫一粉的絕美身影,彷彿蝶兒般,瞬間到了蘇世韜的眼前……
蘇世韜駭然大驚,抽劍防衛,他的坐騎卻被御藍斯一掌打的狂摔在地,他只得棄馬縱身躍起。
御藍斯一手擁著錦璃,一手回擊,不過幾招,便將他打落在地上……
所有的弓箭都瞄準過來,御藍斯鬆了錦璃,迅速將蘇世韜從地上扯起來,龍鰭長劍抵在了他的脖頸上。
彌裡落在遠處的樓閣頂部,遠觀那一幕,他握住手上的箭,收了收,視線落在那粉荷似地倩影上……
御藍斯不必他相助,他若出現,恐怕又會引起什麼不必要的誤會。
錦璃卻敏銳感覺到彌裡就在附近,她在御藍斯身後轉頭環視周遭,視線精準看向那樓閣頂部,就見那黑影鬼魅般,突然……消失無蹤。
她眼睛未眨,卻不曾看清他飛去了哪個方向。
“錦璃?”
聽到御藍斯在喚自己,她恍惚轉過頭來,對上他不悅的眸光,窘迫微揚唇角。
“你叫我?”
他喚了她兩聲,她才回過神來,有鬼!“你看什麼?”他轉頭看向她剛才看的方向,什麼都沒有發現,不禁愈加狐疑。
她挑眉,無辜地搖頭,“沒什麼。”
御藍斯扯住蘇世韜靠近她,“此人是殺是留?”
錦璃這才發現,四周計程車兵跪了一地,危險已然解除。
“廢了他的武功,將他……押入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