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錦璃心虛地鼓著腮兒,窘迫顰眉。
前世,這李聽雲害過她,她左瞧右瞧,從頭看到腳,都覺得那女子不順眼。
這話若出口,恐怕只會被康邕當成欲蓋彌彰的藉口,誤解更深。
“兒臣以為,那女子貪慕權勢,急功近利,為人圓滑,配不上太子殿下。”
康邕不敢恭維地駭笑兩聲。
“哼哼,入宮來的女子,哪一位不是急功近利?若非圓滑之人,恐怕早就屍骨無存。若求十全十美,朕和你母妃也稱不上。選李聽雲,讓恆兒與她日久生情,也是助你脫身的權宜之計。蹂”
錦璃訕然挑眉,偷覷他一眼,默不作聲,只聽著他訓斥。
“放眼天下,真正配得上康恆的,也只有你蘇錦璃。你這是逼朕收回那道密旨?!”
錦璃雙眸微凝,再笑不出來,忙俯首貼地。
“父皇,還是讓太子殿下自己去選吧!不瞞父皇,兒臣已把密旨和訣別信留在東宮寢殿,兒臣過來,一為請罪認錯,二為向父皇和母妃道別。”
康邕伸手扶起她,不禁感慨一嘆。
“你終究還是要離開他?!”
那許願樹,許願牌,果然……都是騙人的。
那賣許願牌的、自稱修行的老者,也實非修行之人,不過是比當今所有帝王都殘酷的御尊帝。
“璃兒,康恆的冊封大典少了你,是他生命中最大的遺憾。”
錦璃慚愧一笑,她若真的能夠配得上康恆,前世,便不會錯的那麼離譜。
“兒臣並沒有幫太子殿下什麼。江山屬於他,理所應當,美人自然也有更好的匹配他。”
這豁達,這寬容,這瀟灑,讓康邕莫名心痛。
他並非不知,當初這丫頭為何奪權。
伏瀛手中一顆魔球,可觀前世今生,他曾看過。
所以,他那一日才讓這丫頭坐上龍椅,體會一番當帝王的滋味兒。也因此而下定決心,重新改寫自己和綺茹的命運。
他拍了拍錦璃的肩,語重心長地說道,“錦璃,恆兒是因太愛你,才會不擇手段。”
錦璃抬眸,眼前俊朗容顏與康恆如此神似!
她誠摯俯首說道,“兒臣原諒他!請父皇轉告他,兒臣不再恨他了,讓他多保重。”
康邕眼眶微紅,不禁又憶起當年的自己和王綺茹。
江山,美人……是每一位皇室子孫的奢望。
錦璃說得對,江山屬於康恆,理所當然,美人……卻難以得償所願。
“你走吧,不管去哪兒,別再讓恆兒看到你。”
“是。”
錦璃走出御書房,只覺得一身輕鬆。
徹底放下前世之仇,身心解脫,一呼一吸都美好而歡喜。
她忽然,有些想念御藍斯,只是不知他現在身在何處。
彌裡昨晚派人送信來,說御尊徹底放過了御藍斯,也不會傷害謹兒和無殤……
她若帶著兒子去莫黎城,那吸血鬼應該不會把她趕出來吧?!
那天故意氣他,好像,似乎,真的,有點過分呢!
他一向小肚雞腸,心如針尖,愛吃醋,愛較真,愛生氣,應該不會去找凌一求證吧,萬一去了可如何是好?!
錦璃忐忑地長吁短嘆著,下來百級漢白玉長階,卻見蘇靜琪和軒轅玖爭吵著,朝這邊走來。
碧空,白雲,朝陽晴好,薄霧散去。
那一對兒璧人,一個兇殘,一個卑鄙,倒真是絕配。
軒轅玖卻異於往常,與平日驚豔如冰雪的樣子,大相徑庭。
繡著銀紋的月白錦袍,被蘇靜琪又撕,又扯,弄得狼狽不堪。
蘇靜琪濃妝早已哭花,抓狂地又罵又嚷,儼然是一潑婦。
難為軒轅玖殿下,還能鎮定自持,威脅著不和女斗的好男形象,冷酷如冰,大步流星。
免惹禍上身,錦璃想躲開。
然而,她已然身在百級長階的中間位置,上有四十層,下有六十層,躲無處躲,藏亦無處藏,只得硬著頭皮,一步一挨往下蹭。
“我父王沒有了兵權,還是大齊王朝的寧安王……軒轅玖,難道你和我成婚,娶的就是兵權?”
“是。”
他那麼坦誠地回答,錦璃不禁欽佩。
皇族之內,娶得不是如花美眷,是錯綜複雜的利益,嫁的不是如意郎君,是至高無上的權勢。
娶妻之人,嚴酷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