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藍斯渾然未覺她的失落,陰沉怒聲逼問吸血鬼。
“說,這山裡藏了多少隻違法群居者?”
錦璃這才明白,吸血鬼也似大齊子民一樣,不得在山內佔山為王,群居滋事。
只怕這條異常“和諧”的律法,也是她家夫君定下的吧!
放眼整個血族,獨他如此多管閒事。像御之煌之流,每日就知玩鬧享樂。
那吸血鬼嚇得面色青灰,額上的青筋也爆出來謦。
“草民沒有細數過,約莫恐怕……恐怕有兩千人!”
“可知他們所在?”
“大都分散這山林各處,三五成群,偶爾一聚。”
吸血鬼驚恐地話音顫抖不止,就怕這狂殺如魔的男子,一把將自己撕碎。
“溟王殿下饒命!小的只是……逼於無奈才流浪山林,小的平日只是劫財,抓些猛獸為食,從不曾傷過族人性命。”
御藍斯狐疑挑眉,腰身咄咄逼人地彎下去,腳下愈加用力,踩得那吸血鬼嘶叫不止。
“從不曾麼?你可知剛才差點被你吸血的,是本王的王妃?”
吸血鬼恐懼地看了眼一旁凝著柳眉的錦璃,欲哭無淚,直嚷著自己罪該萬死。
“如果小的知道這是王妃娘娘,您給小的一百個膽子,小的也不敢碰呀!”
“本王就給你個將功贖罪的機會!你隨本王回營,把這山裡的地圖畫清楚,每一處隱居地都標記出來。”
吸血鬼這才明白,他是要剿殺這裡所有的群居者——就為他們三人碰了一個女子!
錦璃從旁氣惱跺腳。“阿溟,我早說了,不要來看瀑布,你偏不聽。”
御藍斯這才明白,她前一刻為何有那些不要不要,不想不想。
他嘆了口氣,鬆了吸血鬼,捧住她的臉兒輕吻,歉疚地解釋,“璃兒,這些事,本王不得不管。此次清剿乾淨,下次你再迷路山林,不必害怕被吸血鬼襲擊。”
下次?哼哼……她死也不會迷路山林!
她徹底恨透了這片山,也恨透了這些群居的野鬼,襲擊她便罷了,竟和她搶夫君?!
心裡忿忿想著,她忍不住就朝那吸血鬼狠踢了一腳,那吸血鬼倒是沒什麼,她卻反而踢得自己腳尖生疼。
她忘了,自己穿的不是革靴,而是絲亮的厚底繡花鞋,這一腳正中那吸血鬼堅硬的肋骨,撞得她大拇腳指生疼……
見她彎腰扶著腿悶哼,御藍斯忙蹲下來,給她捏了捏腳。
“不會打人還亂使力!”
錦璃見他如此溫柔,怒火就散了。
御藍斯把她橫抱起來,對吸血鬼冷斥,“抓住本王的腳腕。”
吸血鬼忙爬起來,聽話地照做,兩手抓住了御藍斯的腳腕。
御藍斯振翅騰空而起,直飛向麓山御營。
*
這一晚,月清如水,卻映不透黑夜。
玉波城外,群山巋巍,如墨色潑開了一片,深淺不勻,幽幽暗冷。
雄偉的城樓高聳似通天,吸血鬼護衛井然有序地在城上和城下巡邏,不敢鬆懈分毫。
一襲淺粉衣袍的窈窕身影,提著紫檀木食盒,穿過前廊,待到護衛通稟過,聽得室內應聲,她才進去。
“錦煜,我讓廚子做了夜宵,你吃一點再忙吧?”
蘇錦煜忙起身繞過桌案,迎上姿容煥然淡雅一新的御胭媚,溫柔一笑,接過沉重的食盒放在桌案上,扶著她在靠窗的羅漢椅上坐下來。
“讓丫鬟送過來就好,你有孕在身,不要來回奔忙,萬一在路上遇到危險,可如何是好?我忙完就回去王宮的。”
“我不看著你,你怕是連飯也不吃。”
御胭媚嗔怒瞪他一眼,卻坐不住,把食盒開啟,飯菜擺出來。
從前,她極不屑做這些瑣事,自從有了孩子,自從親見這個男人為她出生入死,縱然嚐盡父王的酷刑凌虐,也沒有棄她和孩子而去,她便發誓,以此生,報他的恩與情。
看到他這樣忙碌,她才知自己從前囂張跋扈,任性妄為,活該遭世人厭煩。
“錦煜,你已經兩天兩夜未闔眼,再這樣下去……”
“無礙,我現在不是人類,是狼人,幾天幾夜不眠不休也撐得住。
再說,溟王那邊亦不敢鬆懈,珈玉妃和御尊力量深不可測,雖然御尊受了重傷,卻不知何時就會殺回來。
尤其,珈玉妃、御月崖和你還有牽引,我們必須儘快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