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裡注意到錦璃在不遠處停住腳步,適時輕咳。
“凌一,別人議論便罷了,你亂講什麼。被陛下聽到,少不得震怒。”
吸血鬼永生不死,一夜貪歡,就如平日吸血殺人,是隱藏於吸血鬼靈魂內的天性使然,這些事,比人類看得淡。
守身如玉這個詞,在幾萬年前,更是不存在。
縱然兩個相愛之人,亦是好不避諱。
不過現在,吸血鬼反而生了潔癖躪。
尤其,莫黎城的百姓,御藍斯的子嗣,大都一夫一妻,若違逆忠誠,可提出和離。
太皇自從聽聞這些事,似乎更對御藍斯多了幾分讚賞。誰也猜不透,太皇陛下,聽聞珈玉妃和思允妃的荒唐事,會如何想,如何做。
錦璃上前,避開凌一敵視的眼神,歉然俯首,“凌一護法,我知道,你對我有些怨怪。不過,那次你強行捉拿我和御藍斯,雖然奉命行事,用的手段卻也難免卑鄙。不如,我們就算扯平了吧。”
凌一冷哼了一聲,側身轉過去,不再理會她。
彌裡拿拳頭搗了下凌一的肩,“你這萬年老妖,不至於和一個小丫頭計較吧?再說,她現在是我的子嗣,依輩分,合該叫你一聲叔父。”
錦璃就規規矩矩,朝著凌一彎腰俯首。如此力量強大之人,也只能適合攀親,斷然不能與之為敵。
“叔父,請受侄女一拜。”
彌裡和錦璃如此一唱一和,氣得凌一七竅生煙。
“叔父不但有侄女,還有侄女婿,也有侄孫,您可要多疼我家謹兒和無殤呀!”
“滾,滾,滾……什麼侄女?!我凌一還年輕著呢,被你這一叫,我竟老了一輩!”
凌一萬分厭煩地擺了擺手,不過,卻也有一好處。那便是,從今往後,他再也不必擔心會中錦璃的劇毒。
錦璃見他踱著步子走遠,不以為意,笑著問彌裡,“太后和太皇起了嗎?謹兒今日要去學堂,我過來接他和無殤回寢宮。”
“陛下還沒起,近來他不曾安穩睡過,多等片刻吧。”
彌裡說著,看了眼凌一,拉住她的手肘到了遠處。
“璃兒,你這樣急於練功對身體不好。更何況,你是女子,不適合修煉御藍斯那種至陽至烈的內功。”
“可……他日理萬機,我不想當他的累贅。”
他疼惜地兩手握住她的肩,“我可將千年內力給你。”
錦璃擔心地打量他的身軀,千年內力?!長活一千年才有的內力!
“不要。”這樣恩賜,她受之有愧。
“我活了萬歲,折損千年,休養幾日即可恢復。如此,你可想聽什麼就聽什麼,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不必再求助於御藍斯,也能讓他省心。你每日糾纏他學武功,豈不更拖累他?”
錦璃聽得他這番話,頓生不悅。
轉變者和子嗣之間,都是半點*也沒有的嗎?
想起昨晚和御藍斯的親熱,她囧得面紅耳赤,卻無法指責。
畢竟,這牽引也不是說切斷就能切斷的。
除非,她和彌裡之間,有一人死了,或者有一人被囚禁於橡木屋。
“我不喜歡不勞而獲。”
錦璃說完,就見他扣住自己的手。
“彌裡,你幹什麼?”
她慌得要掙脫,卻甩不開他的手,身子似一下子輕若鴻羽,雙腳離了地面,竟是——被他輕易拎了起來……
彌裡將她帶到宮道拐角處,避開了凌一的偷覷。
錦璃頓時恍然大悟,“你是要現在給我內力嗎?”
“就現在!若珈玉妃和思允妃對你不利,你有能力保護自己,我也不必擔心會趕不及救你。”
就在說話的瞬間,錦璃發現彌裡的頭髮倏然間全白。
而她周身,被一股清涼的白色氣霧環繞。
那氣霧,如龍捲風,如海中巨大的漩渦,繞著她迴旋,迴旋,迴旋……越來越迅猛,她頭暈目眩,惶恐無措,不知該怎麼做才能吸納這股真氣。
倏然,那氣霧徐緩入了她體內,毫無隔閡的,從四肢百合,從每一個毛孔,滲透到了體內。
她被衝擊地身體一晃,渾身一團熱力流溢,彷彿能永遠不枯不竭。
耳畔,有鳥聲,車馬聲,雜亂的交談聲突兀入耳,她甚至能分辨出,這鳥聲是來自王宮的一處樹林,車馬聲是來自莫黎城的街道,雜亂的交談聲遍及王宮各處……
她無法承受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