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冽哭笑不得,忍不住打趣,“世子小小年紀,竟也如此痴情!那冷夢舞真有這樣好?!”
南宮謹臉色頓時暗紅,氣急敗壞地嚷道,“我走了正好,他們一家三口和和美美,再無人打擾。”
寒冽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如此豔若仙童的孩子,他開心時,可以讓每個人都為之歡喜,他不開心,字字句句,竟能把每個人都刺得遍體鱗傷崾。
他看著南宮謹,眸光深沉地冷下去。
“世子如此說,溟王殿下也會傷心的,一直以來,溟王殿下都對世子視如己出。”
“我又不是他兒子,他傷心什麼?有本事他別帶女人回來氣我孃親!”
南宮謹說著,卻紅了眼眶,冷哼一聲,說擰身跑了躪。
寒冽無奈,只得派暗衛跟上他。
*
錦璃進入朝蓮宮,步履輕緩地穿過庭院。
鵝蛋臉上,醞釀完美絕倫清淺明媚的笑,看不出絲毫傷痕。
在太后和太皇離開之後,為行動方便,她卸了那身妖媚奢華的衣裝。
頭上只簡單綰了斜髻,戴了王妃頭冠,一身粉色荷花錦袍,襯得肌膚瑩白如雪,蝶袖束腰,利落修身,刺繡精雅細緻。
她不只是一身衣袍內斂婉約,眉眼上,也沒有了濃妝,笑顏潔淨剔透,彷彿初冬的陽光,暖暖的,卻令人感覺不到絲毫溫熱。
御藍斯正坐在朝蓮宮的外殿的正椅上喝茶。
他暗金色的披風未除,紫袍上染了血,一身沉重的血腥之氣,駭人心魄,豔若妖魔,俊顏邪魅淡漠,難辨喜怒。
在她進門之際,他一眼,將她從頭看到腳,心隱隱一沉。
不願再多想她卸妝時的複雜心思,這女人,一舉一動,都牽扯得他心疼。
更糟糕的是,他越來越不知,該如何遏制這疼。
她看到他袍子上的血,確定他安然無恙,心裡的難過,莫名減輕幾分。
原來,任何事,任何人,都比不得他的安危重要。
他坐在殿外等著她,而不是在內殿守著那重傷的女子,憑此,她再無懷疑他的理由。
兩人相視,他淡漠無波,她配合地沉靜如水。
錦璃在殿中央停住腳步,只開口問,“那女子……在哪兒?”
“內殿的床上。”
說完,他靜默俯視著階下的她,等著她的反應。
錦璃只是淡漠笑了笑,安慰道,“殿下放心,她很快就不痛了。”
說著,她從小蓮手上接過藥箱,“小蓮,你退下吧。”
小蓮凝著眉頭,給御藍斯行了個禮,憋著一口悶氣轉身退下。
錦璃兀自進去內殿,宮女已經幫床榻上的女子脫了染血的衣袍,正在為她擦拭著身體。
那女子是醒著的,而且,全無嬌柔造作之氣。
一雙綠眸靜冷堅強,似有什麼強硬的東西,支撐了靈魂。
錦璃心如明鏡,清楚地知道,支撐她保持清醒地,是仇恨。
這女子是要清醒地見到她,清醒地看著她痛不欲生,清醒地看著她強顏歡笑……
這雙眉眼不像冷千煙,意外地,竟然與她蘇錦璃有幾分相似,卻是圓潤的臉兒,豐潤的唇,有一股獨特的嫵媚之態。
有趣的是,既然是被人牙子販賣的,她臉上卻有精緻的妝容,而且,這妝容異常乾淨。
這美人計,苦肉計,唱到此處,御藍斯再看不出,可就不是御藍斯了。
錦璃若有所思地靠近床榻。
女子躺在床上,傷口斜在她身前,從她的左肩,到了腰腹,傷口深重,卻恰到好處,沒有傷到骨頭。
“王妃娘娘……”女子低聲開口,這便要挪動。
“躺著吧!”錦璃似笑非笑地說著,忙按住她的肩,給她檢查傷口。
她不是沒有注意到,這女子看她的眼神,無半分陌生。
“多謝你救了殿下。”
“殿下也救了民女,民女為他擋這一劍,是應該的。殿下這樣的文武雙絕的男子,民女……忍不住傾慕!”女子說完,雙頰頓時緋紅。
錦璃握住她的手,溫柔地拍了拍。
“憑你這一劍,我們該更改稱謂才對。殿下對女子素來憐香惜玉,當初我救了殿下,殿下以身相許,今日你救了殿下,殿下把朝蓮宮給你,足可見,殿下對你不薄。等你重傷痊癒,我就讓殿下收你為侍妾,你可覺得委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