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綺茹。
王綺茹沉默不言。
蘇世韜轉頭命令管家,“管家,去請世子和世子妃,不管他們吵成什麼樣,都把他們押過來!”
蘇靜琪從丫鬟手上拿過酒壺,繞過桌案,親自為他斟酒。
“父王,您消消氣。大哥大嫂吵架,也不是第一天了。而小妹和謹兒,恐怕也不會來了。四
殿下說三天後成婚時,小妹失落,不慎燙了手,而謹兒又是站在她那邊的,她們母子倆,恐怕巴不得一輩子不見我才好哩!”
她這口氣尖酸陰柔,蘇世韜聽得慍怒,不悅地看了眼王綺茹,正要斥責蘇靜琪……
肅冷婉麗的聲音,冷涼如水,從門外傳來。
“我蘇錦璃可不是小肚雞腸的人,姐姐與康恒大婚,可喜可賀!我祝福還來不及呢!”
錦璃牽著南宮謹的小手,這時邁進來。
她一襲華豔的火紅錦袍,異彩流光,裙邊上,綴著細碎的鮮紅瑪瑙,舉動見,光氳流溢,華貴無匹,驚豔出塵,生生把蘇靜琪那一身紅色,襯托得俗媚暗淡。
南宮謹冰冷的小臉兒粉雕玉琢,一雙猩紅的眼眸冷冷盯住了蘇靜琪。
母子倆從容默契,跪下來對蘇世韜行禮。
“快起來,謹兒,來外公身邊坐。”蘇世韜一見外孫,怒氣蕩然無存。
“是,外公!”
蘇靜琪始終不可置信,死盯著南宮謹繞過桌案的嬌小背影,臉色蒼冷煞白,見鬼似地,眸光惶恐悚然。
錦璃看她一眼,無聲冷笑,“靜琪姐,你是怎麼了?怎麼總是盯著謹兒?”
“沒有哇,我是看他太可愛!也想和四殿下儘快生個大胖兒子。”蘇靜琪又無限歡喜地笑出來,“剛才,我是怕你難過,所以……才那樣說的,璃兒,你莫要往心裡去。”
這客氣話,錦璃已然不屑應聲。
那邊,南宮謹直接開口對蘇世韜說道,“外公,如果康邕和太后做了傷害我的事,您老仍會效忠他們麼?”
錦璃微怔,旋即,因這荒唐的問題,突然哈哈地笑起來。
蘇世韜冷眸看過去,臉色尷尬。這丫頭又是吃錯了什麼藥?!
眾人神情各異,不明所以。
“璃兒,你笑什麼?”蘇錦煜這時才到,他身後跟著顧梓蘇,似剛哭過,眼睛仍是紅腫的。
錦璃勉強止住笑,轉頭看他們一眼,生硬艱澀地從顧梓蘇臉上轉開了頭。
與活人爭寵,勾心鬥角,不過如此。與死人爭寵,卻是不爭,已然一敗塗地。
她帶兩個兒子回家第一晚,就知曉,蘇錦煜夫妻二人,自打成婚就不曾同房。
蘇錦煜獨居於康晴生前住過的寢居,而顧梓蘇則住在兩人成婚的婚房,兩人成了夫妻,反而越是不如成婚之前親厚,於眾人面前,兩人亦是從不言語。
伺候哥哥的丫鬟們,個個中邪,正等著鑽空子侍寢,顧梓蘇這世子妃,生不如死。
錦璃這當妹妹的,左右為難,想幫,也不知該從何處著手。
她兀自端起酒杯兀自押了一口,對蘇錦煜道,“我是笑謹兒的問題好笑。”
南宮謹狐疑,“孃親,這問題……哪有可笑?”涉及謀反大業,分明很嚇人哇!
“你外公貪生怕死,膽小怕事,素來是家族使命與他的顏面放在第一位,莫說康邕傷害你,就連康邕當胸射我兩箭,他都當做毫不知情!”
錦璃冷睨一眼臉色暗紅的父親,轉頭看兒子,“你說,你的問題是不是很可笑?”
南宮謹不敢恭維地看了眼外公,卻是駭笑,他死也不敢說外公膽怯可笑呀。
錦璃兀自又斟滿酒盅,“我爹對皇上客氣,謹兒,你爹更可笑——他南宮恪也是站在康邕那邊的。所以,你就別拿這麼沉重的問題,為難你外公了。”
原來,這才是孃親不愛爹爹的原因吶!南宮謹拿筷子戳盤子裡的菜,很想提醒孃親,外公外婆臉色已然難看到極點。
錦璃有恃無恐地仰頭喝盡杯中酒,冷掃父親和兄長的臉色,話依舊是對南宮謹說的,“兒子,你放心,若康邕真敢動你,孃親定親手擰下他的腦袋,顛覆他的江山。”
“……”南宮謹恨不能鑽到桌子下面,不敢再接話茬。
蘇世韜驚怒一掌,拍在桌案上。
“錦璃,上次的事,為父不希望發生第二次!”
眾人面面相覷,唯有錦璃知曉,他所指的“上次的事”,是指她與南疆王通訊謀反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