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官員之所以把殿下送的人類女子單獨擱置,都是受東域王海瀾挑撥。他以寶物銀兩利誘收買官員,不肯聽的,便借尋其軟肋威逼,東域王不只是要斬斷殿下的儲君之路,還與海冉密謀除掉錦璃妹妹與天兒。”
御藍斯在桌前的高背椅上坐下,靜看她良久,“雅兒,你起來吧!耘”
東域王那些小伎倆,還有海冉的目的,他並非不知。
東域王地位特殊,他若行事不露痕跡,他身為儲君,又曾得其輔助之恩,無法將其除掉,只能靜觀其變,防患未然。
自打胡雅兒和海冉從橡木屋中被錦璃救出,他不曾正眼瞧過她們。
曾經長久的朝夕相處,他對這兩個女人瞭若指掌。
相似的錯誤,兩人都犯,兩人也同時被休。
海冉是故意,胡雅兒則是刻意。
海冉卑劣如從前,她與從前卻是大相徑庭,讓他刮目相看。
“雅兒,你已將功補過。從前的事,就讓它過去,東域王所做的事……為防他對你不利,你不要再插手,這件事,本王自會處置。踝”
“是。”胡雅兒這才站起身來,她輕斂裙裾,依舊只是規矩地看著地面。
御藍斯卻不禁疑惑,“不過,本王想知道,你為何要改?”
“什麼?”
“品性。”
他終於問了!
從橡木屋出來,這竟是他對她言談最久的一次!
胡雅兒百感交集,黯然愧疚。
“雅兒在黑棺內被封兩百年,早已忘了活著是什麼滋味兒。是錦璃妹妹,讓雅兒重建天日。錦璃妹妹當時有孕在身,她救海冉已失血過多,卻還是堅持又救了雅兒。
雅兒曾經虧欠殿下太多,雅兒口口聲聲說愛著殿下,卻只得殿下寵愛而不曾回報分毫,殿下心灰意冷,實屬情理之中。
雅兒不在的這些年,雅兒的兄長鬍豹在莫黎城亦是劣跡斑斑,罪該萬死。
雅兒還聽說,哥哥曾差點傷害錦璃妹妹,所幸得蒼王子與殿下所救……
所以,雅兒不能再欠錦璃妹妹和天兒,若我再做傷害她們的事,便是天地不容!”
兩人靜默相對,良久,御藍斯起身上前,輕輕地……把她攬在懷中。
“雅兒,我原諒你!以後,不必再如此自責,好好活下去。”
胡雅兒抬手擁緊他,激動地顫聲哭出來,“謝殿下!”
窗外,貼服於窗側的海冉咬牙切齒,利爪在欄杆上劃出四道森白的利痕。
片刻後,海冉放出一個小竹筒,丟進水裡。
一個時辰後,一艘小船從甲板上被粗重的纜繩放下去。
小船船篷雅緻,裡面是胡雅兒和她的一箱珠寶與“開胃菜”。
小船隨波前行,朝著莫黎城的城郊行去……
*
夜深冷,風捲狂雨,細細的雪花夾雜其中,刺冷料峭。
有黑衣人闖入皇后寢宮,擰動機關,橡木屋的暗門應聲而開。
黑衣人提著一把削鐵如泥的長劍進去,撬開兩口黑棺,咬破手腕,放了血進去。
十一公主御薔和小公主御雪兒給太后請安之後,撐著雨傘出來宮苑,兩人有說有笑地說著話兒,忽見頭上兩隻黑影掠過。
御雪兒驚駭地呀了一聲,“那是……是我眼花了嗎?那是御之煌和皇后吧?!”
御薔驚怒眺望,半空裡已然看不到那兩個影子,兄妹之間的血脈牽引卻還在。
“雪兒,去告訴皇祖母和父皇,御之煌和西門冰玉逃了!”
說完,她縱身飛起,背後的羽翼轟然騰空揮展……
御雪兒忙連飛帶跑地忙去通傳。
*
龍首大船的客房內,單人床榻上的女子,於夢中,驚魂不安。
她在沖天的大火中掙扎,身下華豔的鳳袍裙裾下,淌開了一片豔紅,蘇靜琪和康恆站在火光外猙獰冷笑……
心口一陣擰絞劇痛,她猛然坐起身來,耳畔是孩子的哭聲。
御天在床側的搖籃中,大哭不止。
窗外冷風呼嘯,江水洶湧,開著的窗扇被風颳得砰砰巨響,紗簾在黑暗中詭異飄忽不定。
她忙掀了被子起身下床……
船身劇烈地一陣晃動,桌案,梳妝檯,都朝著一側滑去。
眼見著搖籃也滑過來,她忙衝過去,把孩子抱進懷裡,為防自己摔倒摔了孩子,她忙蹲坐在地毯上,穩住身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