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濤寧身後的海寇開始揮舞大刀大喊大叫,有幾個湊近了薛氏,推推搡搡的□,“大宣的女人,養的真不錯嘛,要不要和爺爺在大家面前樂一回?哈哈!”
江濤寧清朗冷漠的聲音重重傳達到了城頭之上:“看起來,我的手下耐性更不好,各位考慮好了麼,開城門,江某保證,不為難幾位!”
“娘,娘,救救孩兒!”蘇勁柳突然又扯開嗓子嘶喊。
剛有些平靜的林氏面色一變,撲到城牆口又是一陣哭喊:“柳兒,我的柳兒,救救他!沉香,下面可你的親孃,你也要袖手旁觀麼!”
“蘇勁柏,你有點將軍魄力沒有,怎麼你還要看個丫頭眼色麼,你不救侄兒,好歹還有你爹的姨娘呢,難道你還要不孝麼!”
啪,壓制住林氏計程車兵喝道:“閉嘴,誰命不是命,就你兒子值錢麼!老子舅舅還剛被殺呢,不也沒救!”
蘇勁柏面色青白變幻,看向沉香,猶豫不決。
笑藍,蔣成風,城頭上每一個人漸漸都將目光,聚攏向了沉香。
下方一張張兇囂的臉吶喊的聲音猶如一層隔閡,江濤寧深邃莫測的眼似近若遠,薛凝曼要笑不笑的冷酷虛無縹緲,沉香僅僅只是注意到薛雲芳一張有些慘白,透著些許金紙色的臉。
後者在和她相視一會之後,朝自己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在最初平靜生活的小村落裡,相依為命了近三年,她們之間的默契,旁人難以明瞭。
她明白,她的意思。
她也明白,她的理解。
心臟,卻在看到點頭的剎那,驟然攣縮,心口一陣從未有過的劇痛,讓她不由自主捂住胸口。
“姑娘,沒事吧!”笑藍注意到她的不妥,問道。
“取飛弩來!”沉香聽到自己從牙縫裡蹦出來的聲音。
隨即所有的一切都遠離而去,腦中格外的清醒。
“沉香!”有人驚詫的低呼,似乎想要阻止什麼,沉香循著那聲音看過去,只是瞥了一眼,再沒什麼聲息。
“取飛弩!”她又道,聲音已經變得冷漠,那是她前世的聲音,聽起來無比冷酷,無比堅漠!
神鴉飛弩被她握在手中,經由她親自改造過的弓弩帶有一種強勁的威力,那尾翼處,還帶著更加威力無比的火藥芯子。
足夠可以一擊斃命!
她將弓弩準確的上弦,五官將一切擯棄在外,只有前世印刻進靈魂中的本能。
當弓弩頭對準下方那一刻,江濤寧面色一變,上前一步道:“考慮清楚,這可是九門提督巡查司府的千金,還有這位公子,你不要擅自妄為!”
“蘇沉香,你瘋了!”尖刻的呼叫在城頭響起,伴隨著這一聲,火箭弩呼嘯而來,追著江濤寧面門激射過來。
江濤寧本能一側身,將那一支箭只夾在手中,卻看到後面的火星,一激靈,將它甩了出去。
下一秒,連弩飛至,他應接不暇。
只聽又是一聲呼嘯,蘇勁柳扯著嗓子的喊聲戛然而止。
“把她拉回來拉回來!”忙亂中薛凝曼氣急敗壞的叫喊,就在同時,那呼嘯而至的火箭弩噗一聲已經穿過昂首立在前頭的薛雲芳胸襟。
驟變,只在電光火石之間。
江濤寧身在半空,身形急轉,未及落地,只聽城頭上曼聲朗朗,劃破天際,冷厲而來:“我大宣的土地,一寸也不許他國染指,我大宣的百姓,死則死矣,絕不容他人欺凌!”
聲聲貫耳,響徹雲霄。
江濤寧應聲看去,丈高的城頭之上,一抹嬌小的剪影,浩然屹立,如凌崖青草,危峨勁松。
“想要活命,就和這些人拼命,他們和你們一樣是血肉之軀,並不是神,也不是魔!”沉香煞白的臉上,一雙烏黑明亮的眼,透出嶙峋冷意,卻是指著下方被做人質的數千名百姓。
那些人,一時愕然,又漸漸露出一些迷茫來,眼神躍躍欲動,江濤寧看在眼中,心中一凌,不由大喝:“撤!”
一時間,殺機騰騰而來的那些海寇突然收了兵器,迅速往後退去。
丟下不少青壯年的村民,押走了老弱病殘。
此刻的天際,日頭西斜,露出巨大的紅色的圓盤,再無正午般得火熱,卻盈然若血。
躺在血泊中幾具屍體,冰冷,孤涼。
城頭上傳來淒厲的尖叫,帶著惡毒般得恨:“蘇沉香,你這個沒有人性的畜生,殺母弒親,你會不得好死的!”
沉香略微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