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來算去,應該沒什麼問題,他蔣成風是個樂觀的人,就如同對待凌風鐸的病,從來沒放棄過一樣。
“沉香啊,還有不妥麼?”應該沒什麼不妥吧,他一個行醫的跑斷腿忙乎上下,要不是因為這二位太能算計,也因為不忍心,何苦那般賣命。
如今是喘口氣的時候了,老天保佑不該再來什麼么蛾子才是。
沉香並不在意他的碎碎念,只是探出頭來問道:“初夏呢?”
“哦,交給了蘇勁柏看著呢,你問她幹嗎?”
“一會麻煩帶她到我房裡來,我有話問她!”沉香扔下一句話,縮了回去,蔣成風有些愕然,再要開口問,車簾子又是一挑,露出的卻是笑藍的臉,她伸出手指頭做出個噤聲的動作悄聲道:“姑娘說她累了,要歇一會!”
蔣成風無奈默然,一路無話,只聽得到行動間的車馬聲,別無熙攘。
蘇勁柏帶著這路人一路來到位於雲夢臺兵營外不遠的一處公轅,這裡是雲夢參將等高階將領食宿之地,算不上豪華,到底比前方營地要好一些。
蘇勁柏板著臉安排沉香等人住進後院騰出來的兩間房,打了會兒官腔,這才告辭而去,不一會兒,又將羈押在他那兒的初夏給拎進了房間。
初夏被人扔進來,癱在地上抖成一團,一旁紫翠早忍不住刺了一句:“哼,姑娘和夫人真心待你,你卻吃裡扒外,真不是個東西!”
初夏身子一顫,艱難的抬起頭,看看堂上坐著的沉香,一張臉早哭花了一團,顫顛顛喊了一聲:“小,小姐!”
沉香看著她,淡然道:“初夏,我自問一開始便帶你不薄,你說說看,薛凝曼給了你什麼好處,還是威脅了你什麼,讓你替她辦事?”
初夏聞言臉色更是發白,眼神中露出幾許驚詫和不安,對上沉香通透冷靜的眼睛,不由低下了頭來。
只聽沉香又道:“我給過你兩次機會,很可惜,你都沒有抓住,我再問你一次,這一回,你只有倆個選擇,說出一切你知道的,我給你一條生路,不說,後果你自己比我清楚!”
初夏細弱的肩膀抖了抖,沒有開口,沉香卻道:“以前我就問過你,薛凝曼掌握了你什麼,讓你這麼怕她?可是和幾年前你嫁人的事有關?”
初夏抬頭,只看到沉香坐在高靠背官帽椅上,雙手交握著抵在頜下,一雙迥然湛亮的眼洞若觀火的盯著她,她要挪開視線,卻動彈不得。
彷彿有什麼,讓她不由自主的感到絕望,而這種絕望,又讓她一陣無力,掙扎求存的卑微此刻化成一片灰燼,從被羈押時起,她就知道一切都完了。
她咬了咬牙,毅然的道:“是,不瞞小姐,是的,三年前奴婢無意中撞破了大少奶奶和二少爺在院子裡偷情,沒想到被她發覺,第二天便被她屋子裡的嬤嬤叫到房裡頭去,威脅奴婢若是敢亂說,弟弟和叔叔嬸孃都會沒命,奴婢自然不敢亂說,沒想到,沒過幾日就聽說了未婚夫婿暴病而亡的訊息,大少奶奶讓人傳話,說如今,奴婢算是她的人,自然不能隨意出去,那個時候奴婢就知道,這一輩子,怕是要被大少奶奶扼死在蘇家了!”
“奴婢一家人命在她手裡頭自然不敢反抗,本來平日也沒什麼大事,只要將老太太身邊的事情通報給她便好,後來小姐您入了府,老太太將奴婢指給您,大少奶奶便讓奴婢日後將您的事報給她聽便好。”
“再後來,小姐您突然失了蹤,府上將姨奶奶接進了府,大少奶奶突然讓奴婢去姨奶奶身邊,還特地幫著奴婢演了一齣戲,好讓姨奶奶相信奴婢,奴婢到了姨奶奶院子,她便要奴婢想法子打聽小姐的訊息,只是那個時候沒什麼能打探出來的,後來姨奶奶要出府,大少奶奶就讓奴婢無論如何必須跟著,路上自會有人和奴婢保持聯絡。”
“小姐和姨奶奶重逢後第二日,大少奶奶的人就和奴婢接觸了,小姐和姨奶奶的事情奴婢都得向她彙報,後來小姐和姨奶奶離開越州,奴婢按著吩咐一路留了記號,就在去村子的前一晚,奴婢接到吩咐,要奴婢將一些藥粉放在各位的吃食裡,並且當晚想法子拖延你們的行程,到第二日再離開!”
“再然後,一切小姐您就都知道了!”
初夏說出一切,倒覺得渾身一輕,壓在心裡的那股子沉悶頓時消弭,也不再發抖,直愣愣看著沉香,一副任由處置的樣子。
沉香聽著沉思了會兒,突然問道:“你問過薛凝曼她到底要拿我怎麼樣麼?”
初夏搖頭:“奴婢斗膽問了一回,被那瑞嬤嬤訓了一句,她是大少奶奶身邊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