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是絕大多數的草原民族那樣——除了有不少人在土耳其,在君士坦丁,在諾曼,乃至在更加遙遠的地方做傭兵……或者也不一定是被政府僱傭的,被私人貴族富商僱傭,作為私兵或者保鏢的也有不少。哥薩克作為一個騎兵傭兵種族,在黑海這一片也算是出了名的。雖然說草場,領土並不是太多,人口牛羊也一樣。但是依靠著騎兵天賦以及好勇鬥狠的架勢,作為傭兵換來的價錢,卻能讓哥薩克人過上相對富裕的生活。而他們的酋長,頭人或者被稱之為“蓋特曼”的老大,也能過得上人上人的日子。
而哥薩克諸多部落共同的老大,身上揹著一個從未被人當做一回事兒的可汗的名頭的普加喬夫,一向以來也對於這樣的生活感到滿意。現年四十多歲的他並沒有太大的野心。而僅有的那一點點,也隨著對抗諾曼人的失敗,和諾曼帝國在東歐的強勢崛起煙消雲散了——開玩笑,對抗如此恐怖的大帝國。就算將所有的哥薩克漢子都填進去,再將在外面做傭兵的兄弟全都叫回來一起,也是絕對沒譜的事情。好生的伺候著這個新主子,才是保全富貴的辦法。
只是,最近一段時間,這個情況發生了一點點變化……利慾薰心,舊習難改的普加喬夫,在想要給自己再撈取一點好處——事實上這種動作他之前也嘗試過幾次,而帝國的皇帝也非常慷慨的賞賜了他這條走狗——然而這一次卻不一樣。皇帝陛下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發怒了。不但對他拳打腳踢,還當中說出了要找人來替代他的話。這讓普加喬夫覺得寢食難安,回到了屬於自己的,哥薩克人中最大的,足有兩萬頂帳篷的部落之後,便連忙寫了大量請罪的書信以及貢品,並且給帝國的各個重臣,他認識的和不認識的,全都送去了厚禮,希望他們能幫自己說話。
然而,這些書信啊,貢品啊,禮物啊之類的東西,最終全都石沉大海一般毫無音訊了。這讓普加喬夫覺得非常膽寒,惶惑不安。
“說不定——說不定皇帝已經下定決心,要將我給刨除掉了——的確,我既不是他的心腹,更是兵敗之後投降的人,實力也不強。卻佔據著克里米亞半島,這麼重要的地方。皇帝想要對我動手也說得過去……天哪,我究竟該怎麼辦?”
倘若是換了其他人的話,普加喬夫說不得,一聲令下就帶著人馬反了。然而這一次的對手卻是諾曼人。打遍東歐無敵手的諾曼人。只花了一年多的光景,便將整個東歐,莫斯科,扎波羅熱,波蘭,立陶宛,白俄羅斯,烏克蘭……這些地方給征服了的諾曼人。那樣恐怖的軍隊,天才的皇帝。就算再給普加喬夫十個膽子,他也不敢隨便造反。然而不造反又能如何呢?等著對方派人過來,直接一句:“你的可汗頭銜取消了。”之後將自己抓捕起來。關進黑窯裡面度過餘生?那還不如死了好。
就這樣,與埃吉爾最近一段時間的操勞國事的勞累不同,與薩拉丁最近一段時間的患得患失的算計也不同。普加喬夫卻是進退失據,不知所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種痛苦和鬱悶,讓他整個人幾乎瘦了一圈。原本健壯的哥薩克漢子,現在看起來卻像是個癆病鬼一樣。讓他身邊的人嚇得夠嗆。問他究竟是怎麼回事。普加喬夫也不敢說。問的急了就大吵大鬧——原本跟他一起去覲見皇帝的那些使者,都已經下了嚴格的封口令。普加喬夫放了狠話,訊息要是傳出去,就查都不查,直接把他們幾個全都殺了。
普加喬夫害怕,這樣的訊息要是一傳出去。哥薩克各個部落人心浮動,說不得還不等諾曼人動手,自己人就會先行一步,把他的腦袋砍了,送到諾曼皇帝那裡去做貢品……
然而,這也不是一回事兒。就算那幾個自己的屬下守口如瓶。但是當天看到了這異母的可不只是哥薩克人——赫爾松行宮兩側來往行人,商賈眾多。哪個國家的沒有?這事情早晚得傳出去……或者說現在已經傳出去了……
一想到這裡,普加喬夫就忍不住想要嚎啕大哭。哭喪著臉,比死了爹孃還要傷心。緊接著使勁的往自己臉上抽了兩個耳光。
“糊塗,糊塗啊……明明知道諾曼皇帝是個吝嗇鬼,看錢財看的最重。卻還想要從他身上撈好處。該死,該死……”
而就在這時候,他的帳篷外面,一個心腹屬下的聲音喊了起來:“可汗有客人來了”
“誰啊?”普加喬夫正沒好氣呢。氣呼呼的大喊道:“誰都不見——除非是諾曼使者來了——不對諾曼使者更不能見”
“您還是見一見比較好……那個人打扮的不一般。說不定能有辦法解決了可汗鬧心的事情。”那心腹走進了營帳。也不管普加喬夫臉色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