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來攻打巴黎的。”於是,貞德大言不慚的這樣回答。讓外交官賽肯德一陣無語。
不過,賽肯德好歹也是老牌子的外交官了,很快就調整好了心態,之後輕聲咳嗽了兩下,接著說道:“您也應該看到了,您現在完全沒有任何的能夠攻打巴黎的資本。在下奉勸您,還是稍微收斂一點您的鋒芒比較好——”
但是貞德完全沒有想要收斂的意思。
“憑藉我手下的法蘭西大軍。巴黎便是我的囊中之物”貞德這樣回答。
“……”
於是,賽肯德又是一陣無語。
“您應該認清現實才對,貞德小姐。我並沒有從您的身後看到什麼法蘭西的大軍。在那裡的,只是一群久經戰亂之苦,已經疲憊至極,卻仍舊肯追隨你的可憐的老兵而已。您就算不顧惜自己,好歹也要為這些忠貞計程車兵想一想。他們都有家人,有父母兄弟,有妻兒子女。您真的忍心讓他們就這麼白白送死麼?”
聽到了外交官賽肯德的這一番話之後,貞德這才愣愣的轉過身去,看著那一張張因為硝煙和汗水而骯髒不堪的,消瘦的面容。他們瘦骨嶙峋的身體,身體上大大小小的新老傷口。以及他們渴望的眼神——雖然貞德知道,這一群人的確會追隨自己。天堂也好,地獄也好,只要自己一聲令下。他們便會跟隨自己一起衝鋒。萬死不悔——然而貞德做不到這一點。
因為,就好像賽肯德說的那樣。那毫無意義。
貞德一時間似乎痴了。手中長劍掉落在了地上也不自知,她看了看自己身邊計程車兵,再轉回去,看看巴黎的城牆。恍惚之間,她似乎看到了這數個月以來的點點滴滴。奧爾良的地牢,正在虔誠的聽她佈道的獄卒和犯人們。那是最早跟隨自己的一批人。經過連場大戰,他們之中倖存下來的屈指可數。儘管如此,他們仍舊是最為堅韌的。那倖存的幾個,全都在這裡了。
當自己力排眾議。決定北上與凱爾特女王作戰的時候,幾乎遭到了所有法蘭西貴族的反對。拉海爾據理力爭,卻險些和別人打起來。最後卻是吉爾斯子爵幫助了自己……吉爾斯子爵自己卻在那場戰役之中犧牲了。幾個月過去了,他墳頭的青草大概都長起來了吧……
在擊敗了凱爾特女王之後,自己意氣風發。聲望,地位,榮譽,以及暗地裡的中傷全都不少。自己當時甚至認為自己能夠克服這個世界上所有的艱難險阻。
然而,只是妄想罷了。
“說到底,也只是個牧羊女罷了……”貞德在這樣自言自語了一句之後終於沒能忍住,因為終日勞累,以及巨大的精神刺激而口吐鮮血,直接從馬背上跌落下去。暈過去了。
“貞德……他們,他們殺了貞德?”眼看著此情此景。法蘭西士兵們還認為貞德是被諾曼人給暗算了。一時間群情激奮,幾個士兵將貞德抬到一旁。而絕大多數士兵則怒吼著,將自己最後一點體力用了出來,向著大開的巴黎城門衝了過去。
“這,這是怎麼回事?”首當其衝的外交官賽肯德直接被嚇傻了。直愣愣的看著對面衝過來的,凶神惡煞一般的法蘭西人。心中暗道“吾命休矣”。然而城牆之上,埃吉爾卻早已經有了準備。眼看著法蘭西人真的開始了攻擊。城頭上萬箭齊發。弓弩羽矢鋪天蓋地而來。頃刻間便將這數百殘兵全都射成了刺蝟。
“咯咯咯咯……”
耳邊聽著刺蝟法蘭西人垂死的,好像喉嚨被抓破了一樣的恐怖聲音,轉眼間已經在地獄門口轉了個圈的賽肯德冷汗直冒。胯下也感覺到一股溼溼熱熱的液體不受控制的流了出來。之後也白眼一翻,暈了過去……
“這算怎麼回事兒?”埃吉爾眼看著這一出鬧劇如此收場。卻是大為不滿。罵罵咧咧的從城頭上走下來,狠狠的踹了賽肯德幾腳。之後走到了仍舊昏迷著的貞德面前。良久無語。
“這個……主君?好像還有氣呢。”旁邊的衛隊騎士猶豫了一下,之後這樣提醒——之後就被埃吉爾瞪了。剛才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弩手長弓手們有意無意的都沒有向貞德的方向射擊……
“死了多好……”埃吉爾小聲嘀咕了幾句。之後嘆了口氣:“先,先抓起來吧。別太難為她。”
“是的主君。”於是,衛隊騎士們去找了兩個擔架,將貞德放了上去。之後抬走了。
“當年專門為了阿爾託利亞兌換的手銬腳鐐,也不知道放哪裡去了……”埃吉爾眼看著仍舊昏迷中的貞德,繼續這樣小聲嘀咕著。
至此,連續了數個月的諾曼…法蘭西戰爭告一段落。這也宣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