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陣腳步聲,顯得極為踉蹌,落足輕重不一,房英在床上一聽即可判斷出,來的不是喝醉了酒,就是奔得極為急迫!
他不禁一怔!
自己來時所以訂下這間清靜後院,就是因為這後院只有一個客房,除了自己外,不會有別人打擾,那麼店夥怎麼會讓來人走進呢?
難道是來找自己的?這點也不像,因為自己到九華沒有人知道,九華一派又都是女子,而以來人的沉重腳步聲判斷,不但是男人,而且似乎並不會武功。
他正在奇怪,那腳步聲卻奔得更急,剎那間已衝到房門外,遠遠響起店夥的喊聲:“喂!喂!大和尚,別往裡闖,房中有客!”
和尚?房英心頭一愕,念頭還未轉過來,砰地一聲,房門竟被闖開,跌進一個頎長的身軀,那和尚似乎立足不穩,撞入房中,僕到地上,滾了一滾,勉強才坐起身子。
只見和尚仰起臉急急道:“客官,讓老僧避一避!”
說話時直喘著氣。
房英錯愕之下,目光一瞬,看清這和尚一身月白僧衣,白眉修長,年齡怕不在七八十歲。但是他看清和尚面目後,心神立刻大震!脫口道:“啊,大師不是少林寺達摩院的靜果前輩麼?”
老和尚一聽人家說出自己身份,神色一變,目光聚凝,也啊了一聲:“原來是房施主,老僧找得你好苦。”
房英心頭又是一愕,躍身下床,見靜果大師臉色痛苦,不敢再問,急急上前扶住,道:“前輩受了傷?”
靜果大師喘著氣,道:“老衲中了天香院高手暗算……剛才在客棧附近又遇上了煞星……”
話未說完,人已咕咚一聲向地上倒去。
房英心中一驚,駢指點了和尚幾處要穴,替他護住心脈,卻所得一陣腳步聲奔到門口,卻是店夥。
只見他怒氣衝衝地進房道:“和尚,你太不識相,怎這般冒失撞進來!”
“住口!”
房英一聲沉喝。
店夥一愕,忙打恭作揖道:“客官千萬別生氣,這是小的疏忽……”
房英微微一笑,介面道:“這位大師是我舊識,你不必陪禮,快退出去。”
店夥又是一怔,嘻嘻道:“原來是客官相識。唉!他應該告訴小的一聲。”
房英道:“你快出去看看,若有人找和尚,千萬別讓他們進來,等下有賞。”
一聽有賞,店夥忙連聲應諾,作揖而退,飛奔而去。
房英忙先閂好房門,轉身正欲抱起暈迷的靜果大師,陡聽得店夥的嚷聲隱隱地隔門傳了進來!
“呃……二位別再向裡闖,後院沒有房間啦!”
一陣陰森而中氣奇足無比的語聲道:“夥計,你見到一個老和尚進來沒有?”
問答聲彷彿就在進院落的月牙門處,顯然夥計又碰上了要闖進來的人。
房英心頭怦然大震。
他感到這陣語聲熟悉無比,不暇扶起靜果僧,急忙掠近窗戶,點破窗紙,由窗洞中向外望去。
這一望仇心激盪,十分震驚!
激怒他的是來人的面目!
一個是年約四十餘歲的中年文士,手中執著一把傘,黑衫白襪,五官端正,雙目卻射出狠毒陰沉的光芒。
此人正是在武當率領蒙面劍手奇襲自己及“寒竹先生”重傷而遁的“魔傘鬼影”。這剎那,寒竹先生力拼慘死武當一幕舊事,立刻閃過房英腦際。
然而吃驚的是“魔傘鬼影”身旁還有一人。
這人一身青布長衫,一張臉青瘦而獰惡,負手而立,臉上冷冰冰的絲毫沒有表情。由那份神態看來,青衫人的身份及功力絕不會比“魔傘鬼影”低。
房英自信目前自己功力身手,足可制住“魔傘鬼影”梁伯真,但是現有兩個人,卻不得不顧忌了。
顧忌的不是自己,而是地上傷重暈迷不醒的靜果僧。若一動上手,對方趁機向老和尚下毒手,可是件麻煩事。
卻見“魔傘鬼影”向店夥問完話,那夥計慌忙搖手道:“沒有、沒有、大爺,和尚怎會住店,而且小的連和尚的影子都沒有見到。”
這番話神態*真,那裡像說謊。那知梁伯真冷笑一聲,道:“夥計,你敢睜著眼對大爺扯謊麼?”
店夥臉色一變!
“魔傘鬼影”梁伯真冷笑道:“前面掌櫃的剛說過有個老和尚剛進來,大爺搜遍了前院中院,沒見影子,不在這後院,還有什麼地方可躲,嘿,該殺!”
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