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老夫不懂,你倒說來聽聽。”
房英嘿嘿冷笑道:“人生在世,雖如逆旅;但多少得留下一點有意義之事,使下一代晚輩知所敬仰。老丈雖對人生淡泊,終不止於淡泊到連做人的道理都不懂。”
他滔滔而言,如長江大河,伸手—指諸掌門,接下去道:“這些掌門前輩莫不是德高望重,心存俠義之士。前輩見危不救,等於助魔猖獗,見仁不為,見義不顧,老丈歲數雖大,卻不如五歲豎子尚知道甜澀苦辣。”
這番話罵得白髮蒼蒼的齊無治,臉色倏紅倏白,驀地,他手指谷外,厲聲道:“好小子,竟敢到此數說老夫。老夫活了這麼大把年紀,難道要你來講道理,滾出去,統統滾出去。”
他老羞成怒,說完拂袖轉身,正在這時,竹屋中倏然響起—聲如銀鈴般的嬌呼!
“爸!這位少俠的話不錯,你就伸伸手吧!”
嬌語聲中急奔出一位淡淡紅裝的少女,撲入齊無治的懷中。本來憤怒的五劍王威和房英見狀不由一怔。
從她呼聲中,毫無疑問地,這少女必是齊無治的女兒。房英此刻目光凝視,只見她黛眉深眸,瑤鼻玲瓏,櫻唇鮮豔,一張吹彈得破的嬌臉上浮起兩朵酒渦,烏髮如雲,身裁纖纖合度,真是一位清淡脫俗的仙子,看去只不過十八九歲。此刻正緩緩離開齊無治的懷抱,對房英默默凝神地注視。
她,正是齊無治的獨生愛女齊婉兒。一生未曾見過生人世面的她,剛才早已躲在竹屋,把一切經過情形,看得清清楚楚。尤其房英那份丰姿英武的神態,侃侃而言的談吐,使她如白紙似的心底,驀地抹上了一筆色彩。雖然僅是初見,但對房英的影子,已深深地印在心底。
房英一接觸她那種似有情的目光,心頭怦然一震,慌忙錯過視線,只是齊無治已對她女兒道:“婉兒你女孩子家,懂得什麼?”
齊婉兒輕輕一笑道:“孩兒雖不懂,但平日您老人家不是一天到晚督促我多讀聖賢書麼?現在孩兒覺得那位少俠的話,正合聖賢之心。爸!你怎有拒絕之理。”
說完,又望著房英嫣然一笑,笑得是那麼純潔,那麼天真。房英臉色又是一紅,卻見清虛真人嘆道:“想不到施主竟有這麼一位賢淑女兒!”
只見齊無治呆呆望著齊婉兒的臉色,倏然嘆息道:“婉兒,自你娘去世後,十五年來,我一直把你當作小孩子。唉!今天才知道你已長大了!”
齊婉兒嬌聲笑道:“孩兒年已十八,自然已長大。爸,我不高興您老人家老把我看成孩子,假如你不幫助這幾位叔伯,孩兒將來也會恨你的。”
齊無治倏然回頭望了房英一眼,灼灼目光中,似乎另有一份深意。房英被看得混身不自在,正想找幾句話說,倏見齊無治一頓腳道:“好,我就破一次例。婉兒,你去後樓把藥拿來!”
婉兒一聲歡呼,蹦蹦跳跳奔回竹屋,齊無治轉身目光一掃描:“各位運氣,下不為例。”
武當掌門苦笑道:“若再有下次,貧道恐只有靈魂來此向施主求救了。”
齊無治鼻中一哼道:“不過老朽先宣告,等下為各位恢復功力,一定要用‘金針過穴’手法,過程中還需一位身具純陽真元的高人運氣通穴,否則不能全功……”
房英忙介面道:“這點晚輩自信尚有能力!”
齊無治懷疑地望了房英一眼,一揮手道:“好,各位請進屋內準備。”
轉身就向竹屋走去,房英方鬆一口氣,驀地——
木樓中,響起一聲驚恐的嬌呼聲,隱隱傳來,齊無治混身一震,停步遠望小樓,大叫道:“婉兒,你怎麼了!”
語聲方落,一聲冷笑從小樓中響起。接著木樓窗戶一啟,冒出一條紅影,竄上屋脊,停身遙遙面對站在花圃中的諸人,肋下正挾著驚恐掙扎的齊婉兒。那人長髮飄飄,紅衣宮裝,也是一名女子。
齊無治顫聲大喝道:“你是誰?”
那女子冷冷道:“齊無治,你問問房英就知道。”
而此刻房英神色大震,心膽欲裂。不錯,他的確認識這突然出現的女子,正是“天香院”前宮宮主燕南翎。齊無治這時驚惶地轉首道:“她是誰?”
房英道:“天香院的魔爪,燕南翎。”
只見燕南翎豔麗的臉上有一股得意的冷笑,揚聲道:“房英,你心機不能算不高,但想得到本宮會趕到麼?”
房英厲喝道:“好卑鄙的手段,小爺難道不能殺你?”
燕南翎咯咯一陣嬌笑,把肋下的齊婉兒一放,緊按著婉兒肩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