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些人都是一派掌門,輩份都比終南五劍高,可是五劍那種忘我拚命,力拒強敵的俠義豪氣,卻使這些宗主有庇恩重生之感。
房英早已跪在地上,他星眸中湧出一泓清淚,默默悲傷地禱告道:“五俠安息吧,我房英若有一口氣在,必將攜仇人之首級來奠靈!”
他心中的仇恨,又多了一椿,“寒竹先生”之仇他尚未報,現又添了五劍之仇。這些,雖非他切身的血海深仇,但卻感到,為了正義,比切身之仇更重要,更應全力以赴。
陽光漸漸西移,山風更加上了幾絲寒意,在淒涼悲痛的氣氛下,眾人默返車中。
第二輛車子本是載著終南六劍,現在六劍卻只存下五劍王威,重傷暈迷地躺在車中。房英與終南兩叟逕上了後一輛車,看護王威,於是兩輛篷車又在鞭影連揮之下,向前疾馳。
房英這時才以本身真元,為王威療傷,少林“御氣衝穴”秘訣本是治療無上大法。他手按著傷者周身,不停按摩,掌心真氣源源而出。不過片刻,王威已從暈迷中醒轉。半個時辰下來,王威傷勢好了大半,漸漸已能坐起自行療傷。
房英略作休息,對終南兩叟道:“王兄傷勢,就請兩位前輩照顧,區區還是到前面一輛車上照顧比較妥當。”
說完,身形一長,又穿出車簾,身形凌空一翻,疾如勁矢,向前面賓士中的第一輛馬車掠去。
此刻,他功力陡增百年修為,身形之輕靈美妙,無與倫比。
他進入第一輛車中,只見各派掌門都神色略現輕鬆地交談著廣釋喇嘛的功力,一見房英進入,紛紛移身讓坐。
武當清虛掌門首先問道:“賢侄有什麼事麼?”
房英搖搖頭道:“沒事,只是前途驚險重重,由‘邛崍雙色魔’剛才趕到來說,天香院諒必已接到‘龍虎壇’中傳警,此去五行山,對方必設下重重伏擊,是以晚輩奉告各位前輩,任遇何種警兆,安心在車中相坐,切勿下車,一切皆由晚輩處理。”
此言一出,車中本來略呈輕鬆的氣氛,又趨緊張。
長春無垢師太朗念一聲佛號,嘆道:“天香院一名壇主,已具這等超俗功力。那天香院主是何等人,少俠可知道麼?”
房英長嘆道:“不瞞前輩說,晚輩雖曾混入雲夢古澤,天香總壇中,親自與那魔頭說過話,卻無法一窺其廬山真面目?”
崑崙地痴叟憂鬱地道:“以其能統率邪道八大高手及西域喇嘛而論,這魔頭必有超人之能。唉!武林浩劫看來不可避免了。”
華山神火先生不禁又問道:“房少俠,你既與那魔頭說過話,難道從語音口氣中,聽不出一絲端倪來?”
房英沉思片刻道:“晚輩只能摸準兩點。”
終南任可風介面道:“那兩點?”
房英回答道:“從那神秘魔頭說話聲音中,晚輩知道她是一個女子。”
“女子?”
“不錯,而以她語音的細軟,晚輩斷定她絕不會超過二十五歲!”
“什麼?未超過二十五歲?”
各派掌門聽得更是訝異不止。
房英接著道:“還不止一點,以晚輩上武當時,他們施用‘穿腸散’劇毒來看,或許與昔年巨魔‘紅花散人’有關。”接著把自己遭遇略敘述一遍。
這些事對各派掌門來說,皆是聞所未聞的。他們聽完房英敘述,武當掌門首先以掌一拍膝蓋道:“假如那魔頭的確與昔年‘紅花散人’有關,那她陰謀顛覆武林中各派之謎,不難解開,是為了替已殆的‘紅花散人’報仇!”
神火先生憤然道:“這樣報仇,手段也未免太毒了,而且根本不顧江湖規矩!”
話聲方落,疾奔中的輪聲,嘎聲剎住,車轅上突然響起了兩聲驚呼!
車中眾人似驚弓之烏,心頭頓時一緊,任可風已沉聲喝道:“什麼事?”
御車終南弟子顫聲回答道:“道中放著兩顆人頭!”
語氣中充滿了驚懼戰慄。
“人頭?”房英神色凝重,身形輕巧地穿簾而出,擰身翻上車篷。
此刻,暮色已合,天色灰朦,遠望長安城,已可看清微弱的燈火。
房英屹立篷頂,凝目望去,荒涼的黃泥道上,果然端正地擺著兩顆血淋淋的人頭,旁邊似乎還寫有幾個血淋淋的大字。
他目光本具異稟,一看清兩顆人頭的面目,心頭不禁大驚,呼地一聲,已撲下篷車,掠落人頭旁, 目光凝視下,赫然是終南三叟老大“殘陽叟”及終南八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