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碎的瓷花瓶中間出現了一條裂紋。
夏綠蒂知道她的日子已經不多了,而且她知道這個訊息的時間比我早幾個星期。她主動要求我成為她這個死亡沙龍里的義務調酒師。她大口吞嚥著一小杯的液體嗎啡,然後是蔓越橘果汁。“我已經準備好……離開大家……”她每說幾個字就要喘半天氣,她的肺部已經快被填滿了。囊腫纖維症會讓你窒息而死。“我想……出去……看看……去你家行嗎?”
“當然行, 我們自己做飯吃,全是你最喜歡的食物。我想想, 我們做龍蝦、蘆筍,還有黑莓巧克力蛋糕。”我假裝是服務小姐,在手掌上寫想象中的選單。“夫人,我有沒有漏掉什麼?”夏綠蒂眉開眼笑。
一個星期後,夏綠蒂以每分鐘3英尺的速度拖著腳走到我家門口,她丈夫把她孱弱的身軀抱上4節樓梯,但她堅持要自己跨門坎。我們大吃了一頓,然後默默地看日落,聆聽潮水拍打岩石的聲音。夏綠蒂拔掉氧氣管,從露臺欄杆上探出身子,艱難地深深呼吸著帶著鹹味的空氣。
那是她在醫院以外度過的最後一個夜晚。
幾天後,她就住進了醫院。我讀詩給她聽,我們談論各自的生活和愛情。夏綠蒂開始口述那些冗長詳細的信件,向她珍愛的人們道別。儘管她的家人就在身邊,但信件有助於她表達深切的個人感情。她的喉嚨經常哽住,由於情緒激動也由於體力不支。
一天晚上,我出席為一個客戶舉行的新產品發行派對。我從吵鬧的房間裡悄悄溜出去給住在醫院裡的夏綠蒂打電話,祝她夜裡做個好夢。“夏綠蒂,我巴不得明天早點見到你。我有一首新詩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