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的沉寂過後,徐庶首先開了口,直接問道:“楊長史,你剛才說你已經等候我多時了,你怎麼知道我今夜會來?”
楊阜道:“你我都是聰明之人,我也不跟你拐彎抹角了,咱們就開門見山的說吧。徐大人之所以會留在涼州,其實就是攝政王故意佈下的一枚棋子,而且徐大人這枚棋子十分重要,涼州今後的歸屬,恐怕都要繫於徐大人一人之身了。”
徐庶聽後,不禁皺起了眉頭,黑暗之中,他無法看清楊阜臉上的表情,但是他驚訝的是楊阜居然能夠洞悉這一切,要知道,徐庶留在涼州之後,從未有半點懈怠,也不敢有任何鬆懈,每日如履薄冰,生怕辜負了攝政王對他的一番期待,而且這件事也只有攝政王和他自己知道,涼州之內,絕無第二個人知道他留在涼州的真實目的。
許多人都認為,徐庶留在涼州,只是為了監視馬超,但這只是個微不足道的事情,他的重任遠高於此,其真實的目的就是要顛覆馬超控制下的整個涼州,讓朝廷的權力得以在這片土地上生根發芽,從而取代馬超。
為此,張彥從一開始就計劃好了,首先是把馬超調離涼州。讓其去參加平蜀的戰爭。蜀地平定後。張彥又把馬超調到了平定南中叛亂的戰場上,並且將馬超帶領的兵力徹底打散了,最大程度的給徐庶提供便利。
這一切的一切,徐庶都心知肚明,可是張彥把馬超想的過於簡單了,馬超是離開了涼州,可是他的心腹以及舊部絕大部分都留在了涼州,而且他們只聽令於馬超一個人的指揮。對暫代涼州牧的徐庶根本不放在眼裡。
馬剛、龐柔、王雙等人都手握重兵,除此之外,蓋順、索廣、楊秋、成宜手中都握有一部分兵力,雖然他們不算是馬超的心腹,但也都對馬超惟命是從,徐庶要想顛覆涼州,只怕是萬分艱難。
“楊長史,我聽不懂你在說些什麼!”此時此刻,徐庶哪裡肯承認,一來他害怕上了楊阜的當。萬一楊阜心繫馬超,那麼他在涼州就再無立足之地了。雖然說這些人不敢殺他,但是將他囚禁起來,或者驅逐出境,都不是沒有可能的。
楊阜道:“徐大人,我以誠相待,也希望徐大人能夠以誠待我。我知道,我突然說出這樣的話來,徐大人肯定對我有所懷疑。不過我可以名正言順的告訴徐大人,從你留在涼州的第一天起,我就已經知道了你的目的,如果我想告發你的話,你早就不會坐在這裡和我說話了。”
徐庶沉默不語,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腦海中還在思索著,楊阜是不是在用話套自己。
楊阜見徐庶不作聲,便繼續說道:“徐大人,我也知道你的處境,攝政王派你來暗中監視馬超,卻不想反被馬超給監視了,無論走到哪裡,都有人跟著,不怎麼自由。馬超離開涼州率部前往益州後,監視徐大人的事情也更加強烈起來,涼州的官員們都是馬超的舊部,對徐大人也是不理睬,這麼長時間裡,也算苦了徐大人了。”
徐庶還是不作聲,只是靜靜的聆聽著,他想知道,楊阜到底想說些什麼。
楊阜也自顧自的說道:“徐大人對我有戒備之心,也屬於人之常情,但是今夜如果我不把我的態度表達出來,只怕今後就再無機會。徐大人,我雖然是馬超的部下,但是我深知馬超的野心,自黃巾之亂以來,我大漢軍閥割據,戰亂連連,如今好不容易走向了和平,統一,我絕對不允許再有人分裂大漢,割據地方。馬超此人狼子野心,表面上順從朝廷,可實際上卻在暗中積蓄力量,平蜀之戰中,馬超從漢中獲得大量的金銀珠寶,秘密令馬岱押送至武都,交由王雙保管。如果馬超回到涼州,必然會利用這大量的財物招兵買馬,擴充軍備,一旦馬超有了一些氣候,必然會起兵反叛朝廷,屆時,涼州將不再復朝廷所有,而涼州也會因此而再次陷入到戰亂當中。我身為涼州男兒,又怎麼忍心看到涼州毀在這樣的一個匹夫手裡呢?”
徐庶靜靜的聆聽著,楊阜說話十分激動,雖然他看不見楊阜臉上的表情,但是可以從話語中感受到楊阜這個人的內心。在他看來,楊阜是為了涼州,才選擇背棄馬超的,這種品格,倒顯得十分高尚。
除此之外,楊阜還說出了一個徐庶不知道的情況,那就是馬超偷偷運回了大量的金銀珠寶,作為日後擴軍之用,這是他從來都不知道的情況。
楊義山的大名,整個涼州人盡皆知,這個人不僅僅是個名士,還是樂善好施,慷慨解囊的仁人義士。
他因為前任涼州牧韋端對他有知遇之恩,所以對韋端一直心懷感激,甚至在韋端被韓遂殺死後,他一心想的都是怎麼為韋端報